她打定了主意,鉴于他劣迹斑斑,她以后能不与他说话就不说话,能隔两步远的距离绝对不只隔一步远,她也不要……不要与他同床共枕,置于嬷嬷说的夫妻义务,她想了想能免就要免了罢!
她,一定能扛得住漫漫长夜,也一定能扛得住空闺寂寞!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她立马端正了坐姿,她知道这是周守慎那厮应酬完回来了,她只觉着自己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发都大大的写着抗拒二字。
木门“哐”的一声被踹开,见娇浑身一激灵,心里暗道这周守慎莫不是疯了吧?紧接着,又听到他大着舌头道:“你们不要拦着我,我会喝酒,我能喝酒,我不喝酒我晚上怎么洞房啊!嘿嘿嘿……夫人,娘子,媳妇儿……我来了……”
“酒鬼!”见娇心底立马对他又有了个判断,酒品见人品,她此刻真的是厌恶极了眼前这个人。
“哎呦,我头疼,眼睛疼,心口疼,我要静静……我要休息……我好晕……”周守慎抱头对着身边想要闹洞房的人连连说道。
原本想闹洞房的人也知他的身子素来需要静养,见他如此更不敢随意上前玩耍,只能悻悻然退了出去。
“我要洞房了,你们俩杵在这里干什么?留下来听房?你们俩个羞不羞啊!走走走……我要与我夫人恩恩爱爱了,你们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透过红盖头,见娇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周守慎坐在轮椅上驱赶春兰和修竹,再听他放/荡的话语,她的脸都快红得烧起来了。
“姑娘!”春兰担忧的扯了扯见娇衣角,见娇顶着盖头点了点头,春兰这才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出了屋子。
乱哄哄的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见娇坐着一动不动,她低垂着头,却竖直了耳朵,轮椅声由远及近,而后……撞了上来。
对,就是撞了上来,膝盖碰膝盖,酒气逼人!
见娇在盖头下皱了皱眉,挪了挪身子,不搭理他。他轻笑两声,转动轮椅也往她靠了过去,两人像是在做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左闪右拐,他前追后扑,最终他仗着自己腿长手长的优势,轻轻松松地将她困在了床边角落里。
见娇心底憋气,抬脚想要去踢他,谁知他却一抬手,在她毫无防备下揭了她的红盖头。
红烛高照,灯芯燃爆,脆脆作响。
四目直直相对,她又羞又急,想要侧身避着他,他却将身子半挂在轮椅上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笑得没心没肺!
朦胧暧.昧的红绡帐边,她羞云怯雨,他心底却有着说不出的喜欢。她越是这样躲闪,他就越有意纠缠,她不说话,他也跟着不说话,只目光追随,让她无处可躲。
见娇被他盯得心里紧张到极点,两手不停地绞着帕子,她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心思,又羞于抬眼去窥他的表情,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就连呼吸都开始紊乱了起来,她是真的害怕,害怕他生扑上来,肌肤之亲,她明白她做不到。
周守慎淡定地瞧着她紧张地将手里的帕子绞出了无数条褶子,心下既觉着她好笑,又暗暗佩服她的定力,扭头一想,转变战略,毫不犹豫一抬腿沉沉地搁到了她的膝盖上。
“你!”见娇惊得想要站起来,可他到底是男人,腿劲厉害,她被压得无法动弹,可又对他却无计可施。
“夫人,我累了,我的腿好酸,求揉.揉!”周守慎嘴角下耷,摆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
见娇微微蹙眉睨他一眼,见他说得恳切不像是诈糊的样子,半信半疑地伸出手轻轻帮他褪去鞋袜,而对面的他像是受了极大委屈般苦苦的托腮看她,直看得她不忍心他受累,心甘情愿地帮他揉.捏了起来。
周守慎心底暗爽到了极点,又见她白皙细长的手指在自己腿上笨拙的起舞,心里更是欢喜,身子懒懒散散地靠着轮椅,嘴里哼哼唧唧的唱起了小曲儿,“哎呀呀卖油郎呀,看上了小花魁呀,娶呀么娶回家呀!乐呵呵呀乐呵呵,进呀么进洞房呀,巫山云雨潇潇洒洒赛神仙啦……”
“你安静点,吵得我耳朵里乱哄哄的!”见娇瞅了瞅屋外,心想若是他这轻浮.放荡不成调的声音被外人听了去,背地里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们不知节制呢,这被人听到了,多尴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