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清冷的空气一吹,见娇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心道今儿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闹了这么一出,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你是好意,还是坏心,但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定是原谅不了他了!
在见娇心里,既然成亲了,夫妻二人就该坦诚相待,真心相对!
她想,她不求夫君封侯拜相,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怕别人针锋相对!
但她怕自己的身边人与她隔肚皮又隔心,人心是最难揣摩的东西。
太累了,她不想!同时,她也不想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存留在后宅的争斗上,人生可做的事儿那么多,干嘛斗来斗去,多乏味!
可周守慎这厮今儿确实是犯了她的大忌,她想要么收拾好他,要么还不如各过各的罢了!
但各过各的是最无奈地选择。她憋着气,静静地看着他继续装疯卖傻,心道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见娇一路走,假装不去注意二房派小厮过来打探情况的身影。她心道或许二房正巴不得周守慎一命呜呼了吧?
她有点同情起周守慎来,她过惯了父慈母爱的日子,从没有见识过大宅院里这样的勾心斗角,她想或许周守慎的日子也没有她看到的这般简单吧?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他装病驾轻就熟的样子,她就不想心疼他了!
一路小心翼翼地推着他回叠翠轩,待二人刚刚跨过院子门槛儿,她便不想再配合他装了,于是打发春兰与修竹先回了屋。
“娘子,你这是?”周守慎瞧着有点儿不对劲,心中暗道:“难道夫人火眼精金瞧出端倪了?”
他微微有些心虚,故而更大声地哼哼了出来,同时不住地偷偷拿眼睛来瞅见娇。
见娇嘴角扬了扬,迅速抿下,随手将院门关上,再不顾他,抛下他径直往主屋内走去。
周守慎本闭眼悠哉悠哉地等着她来怜惜他,给他嘘寒问暖,说贴心体己话儿的,可听着脚步声明显地不对啊!
于是连忙睁开眼睛,再看见娇已经在他身前两步远,哪里还顾得上装病,双手转着轮椅直往前赶。
“夫人等等我!你娇滴滴的夫君受不住你的脸色,经不住你的骂呀!你一瞪眼,我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浑身缩成一团紧张啊!”
见娇立住脚步,“你头不疼了?能自己推车了?”
周守慎见她肯搭理自己,立马摆了副痴痴傻傻的表情,强撑着道:“嗯,现下已经好了,我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让夫人操心了!”
说罢又上前牵住见娇的手,勾起食指不安分地挠了挠她手心,“夫人,我在你面前都快羞得抬不起头来,就差脱干净给你看了,夫人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你以为我与你置气是因为你家人惦记我嫁妆?”见娇反问。
“那要不然呢?我已经在想方设法保全了!”周守慎抬眼看她。
见娇睨他一眼,挣脱他的手,转身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她走得快,他转轮椅也转得快。她走得慢,他一并也慢了下来,始终保持着与她齐平的节奏。
“夫人,你说嘛,你到底为什么不开心了?我不就是装吐了两口血嘛,放心这不是难事儿!”周守慎喋喋不休道。
“要不然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对,我改,我改还不成么,但是你好歹先让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嘛!你到底为啥生气我都不知道!”
见娇进了屋,一把将帕子甩到床榻上,一边脱鞋一边气鼓鼓地瞪着他,“你自己想!”
周守慎瞧见她瞪他的眼神,嬉笑着贴近她,“夫人你再多瞪我两眼,我就喜欢你瞪我的俏皮劲儿!”
见娇早清楚他的无赖劲儿了,转身放下床幔,“我没你能耐,躺着都能谈分家的事儿。枉我站着吵了大半天的架,现在乏了你自己玩去!”
周守慎吃了闭门羹也不恼,反而心情棒极了,一把抱过猫咪糖元儿,将它搂在怀里细细抚摸,碎碎念道:“糖元儿,你母亲她生气了,不理我们爷儿俩个了,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