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家里揭不开锅了,可不是要出来干活儿,他是个神仙不管账的,可我总不能让自家老头子饿死对不!”
梅夫人眼角带笑,说起梅老来,眼底全是宠溺!
“不过,你放心,我的活儿一定好!”梅夫人保证道。
“那是当然!我还给您先预支工钱的特权!”见娇挽住梅夫人,两人乐呵呵地说笑着。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往后宅去,正巧春兰探了消息回来。
“后院儿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了四个人,两个年轻的公子哥儿,身边跟着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还有一个小侍女,啧啧……他四个虽极力低调,但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确实却是藏不住的……”
周守慎还能有这样子的朋友?
见娇搓了搓手,嘿嘿偷笑两声。她就知道,从他的好友中抽线索,一定能查得出来周守慎到底在玩什么!
她两手一拍,计上心头,扒周守慎皮的心再一次被点起,“有了……” 福园东侧梅舍内。
静安王带着一身寒意坐在梅老对面, 身子颀长笔直, 有如山顶劲松。
他的下手位置坐着敦亲王与周守慎。
“萧青私自贩盐, 大肆搜刮钱财, 收买朝臣, 拉帮结派, 想要将他们连根拔除谈何容易。”梅老捋了捋花白胡子,目光渐冷。
“父皇近两年固执得很!只相信东宫……”静安王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敦亲王性子烈, 一手拍到书案上,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前几日大雪, 敦亲王奏请开仓放粮,东宫反驳不允,兄弟二人争执到了皇帝面前。皇帝大怒,踹了敦亲王一脚, 不久朝中便传出,敦亲王失了皇宠的消息。
敦亲王冷笑, 失皇宠?压根儿就没得到过皇宠, 何谈失去!
说道此处,静安王伸手覆住梅老手面, “老师, 听说您在城外施粥?
“年纪大了, 不要花钱了,有点余银,给百姓们分分挺好!”梅老反手覆盖上静安王手面, “这是小事,王爷不必惦记!”
静安王不舍,又对梅老道:“老师放心,这施粥的银子,小王给你补上!”
梅老连连摆手,“与那些饱受风吹雨打的百姓比起来,老朽这些算不了什么!”
“谈及银子,江南织造局那边怎么样?”静安王扭头问向周守慎,目光带了点不同寻常的笑意。
“昨儿我刚刚收到江宁织造许大人的信件,诸事顺遂。只是苏州织造那里......”周守慎下巴微抬,面露苦楚。
“我那泰山大人被熊士郎那个狗腿子压得死死的,至今过得憋屈。好在他也是个硬骨头,今岁生意做得不错,就连钱塘江那里的商户也会到他那里进料,钱财上没吃大亏!”
“不要急着为你家岳丈叫苦!”敦亲王带着笑意睨周守慎一眼,“要不是三哥给江宁织造许大人托信,又给杭州织造范大人通气儿,两方联手暗中祝你岳丈一臂之力,保他顺风顺水,你岳丈的生意能做这么大?猴崽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守慎嘴角上扬,递给敦亲王一块羊肉,又道:“知道主子好!不过还有一桩烦心事儿要劳王爷帮忙!”
“你就喜欢顺杆子往上爬!”
敦亲王将羊肉切成小块儿,在碟子里端端正正摆好,送到静安王面前。
静安王恭恭敬敬给梅老倒了一盏酒,梅老激动得两眼直泛泪光,“老朽......”
“父皇年纪大了,难免糊涂,先生请多体谅!”静安王道。
“老臣知道!”
梅老抬袖拭泪,他不是容易动静之人,爱之深恨之切,他本已经对朝廷心灰意冷,却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会得静安王这个学生!一时激动,心潮澎湃,恨不得将整个人献给朝廷。
“你小子是什么样的人,本王清清楚楚!说吧,何事!”敦亲王看向周守慎道。
周守慎立马起身,恭敬行礼,继而坏笑,“前儿虽降低了普通棉布料子的价钱,但效果还不是很好。普通百姓糊口都困难,扯布做新衣的人与往年比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