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最讨厌看那些书的么,什么时候……连这些都会背了。
池以歌动了动嘴唇,没等她开口,季铮就已经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彻底醉得不省人事。
池以歌:她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人是叫不醒了,池以歌没办法,原本是打算把她扛到二楼的小沙发上对付一宿,然季铮的体重实在是超过了她的预期,池以歌好不容易把季铮驮到背上,她脸憋得通红,之觉得抗的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两头百八十斤的豪猪。
无奈之下,池以歌只好翻出角落里堆着的瑜伽垫,把季铮推了上去,又往他身上盖了条毛毯,还好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冷,以他的身体素质,这么睡一晚,应该不至于感冒。
等做完这一切,池以歌硬生生憋出了一身的汗。
她瘫在椅子上,盯着季铮的侧脸,突然想起从前下了课跑去小吃街吃宵夜,店里的老板和老板娘因为老板喝醉酒发酒疯吵个没完,这人边给她挑牛肉面里的香菜,边信誓旦旦地发誓,他很少喝酒,就是真喝醉了,也从不闹事,立马跑回家乖乖睡觉,绝不用池以歌费心。
季铮对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浑然不知,他呼吸平顺,卷了毯子翻了个身,口中不时哼哼唧唧地念叨着什么。
池以歌面无表情地想,看来老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季铮酒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此时头疼得不行,他捂着脑袋掀开毛毯坐起来,勉强睁开眼睛,和毛毯上那只绿油油呲牙咧嘴的小恐龙打了个对眼,而他头底下枕着的,则是一只肥成肉球的粉红小猪抱枕。
季铮:……
他确定他家里没有这么……富有童趣的东西。
“混蛋,混蛋!”
“季铮,混蛋!”
季铮茫然地站起来,他循声看去,池以歌正顺着楼梯走下来,她手里拿着只长脖子长腿的玩偶鸡,这只鸡的脑袋上还别这个老大的蝴蝶结,池以歌低着头对那只鸡絮絮叨叨地讲,“你也觉得吧,他眼下黑青。面色黯淡无光,一看就是肾不好的面相,没准现在还肾虚。”
那只复读鸡机械地重复着她的最后两个字“肾虚,肾虚。”
季铮:……
季铮暗暗磨了磨牙,他觉得他早晚有一天得让她知道,他的肾到底有没有问题。
池以歌逗够了手里那只复读鸡,她一抬头,眼神就与季铮交汇在一起,两人对视了几秒,池以歌就先撇开了视线,“醒了?要不要过来吃点东西?”
她心里清楚,以季铮的个性,这种时候就应该自觉地从她店里出去,然而也不晓得他昨晚喝的酒里是不是给人加了迷魂药,让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应了声“要”。
池以歌:???
可她锅里炖的粥只有她一人份的?
季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压出的褶皱,他状似有礼地询问:“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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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铮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池以歌已经坐在桌边享用她的早餐了。
她给自己做了一道生滚鱼片粥,鱼肉晶莹剔透,每一片都被切得薄如蝉翼,静静地卧在被炖得软糯的大米粥上,池以歌还往里边加了香菇和切得碎碎的火腿丝,她只用了最简单的油盐调味,把食材的鲜香发挥得淋漓尽致。
鱼片粥刚从砂锅里盛起来,还蒸腾着热气,香味儿不安分地溜进季铮鼻尖,勾引着他的味蕾。
季铮大步走过去,坐在池以歌对面的位子,复读鸡被池以歌摆在了小桌上,正对着季铮,拿它那双小黑豆眼和季铮大眼瞪小眼。
季铮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复读鸡“肾虚,肾虚”的声音开始在他脑子里单曲循环。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把那只复读机拎去垫桌脚的冲动,垂首看了看桌面。
在他这边的桌上孤零零地躺着一袋未拆封的全麦面包。
季铮:他的粥呢?那碗香喷喷热乎乎的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