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槿之:“???”
“知道了,老师。”傅柏秋生怕她再开口,连忙应声把人拉出去。
一路连拖带拽,出了办公楼,时槿之甩开她的手,气道:“凭什么让你一个人罚站啊?我也要站!”
“别闹了,槿之。”
“我不管!”
时槿之气鼓鼓地往教室走,此刻正值课间,走廊里人来人往,她黑着张脸往门口一站,像是要找谁约架。
同学ABCDE:“???”
傅柏秋追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不想我再被老师骂的话,就进去上课,乖。”
她第一次对她说“乖”。
时槿之眼睛红了,昂起脖子拼命地眨动,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傅柏秋好像知晓她所想,利用身高优势挡在她身前,隔绝了周围同学好奇的目光。
“乖,听话好不好?你上次才答应我要收敛的。”
“......好。”
十六岁的时槿之,被一个“乖”字降得服服帖帖。
后来傅柏秋给她取了两个昵称:槿崽和槿乖乖。
意思是槿崽很乖。
十七岁生日前一周,时槿之收到了美国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录取邮件。
她将邮件反反复复看了个遍,发觉自己正面临人生最重要的抉择,一时哭得不能自已,生了场病,发高烧,一个星期没去学校。
傅柏秋心急如焚,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无奈之下,只能去她家找她。
“崽崽!”
看到躺在床上病怏怏的人,傅柏秋腿一软,险些摔倒,身子往前栽了一下,扑到她身边。
时槿之什么也没说,抱着她哭。
“发生什么事了?”傅柏秋轻拍着她的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介意告诉我的话,可以慢慢说,别哭,乖。”
指腹擦去她眼角泪渍,心跟着悬了起来。
难道槿崽家里人知道了?
“我被茱莉亚音乐学院录取了。”时槿之趴在她肩上轻微抽搐,嗓音沙哑。
傅柏秋脊背一僵,欣喜涌上眼底,“好事啊!”然后她愈发疑惑了,“不是应该高兴吗?傻子,哭什么。”
去年暑假,时槿之去美国参加茱莉亚音乐学院的面试,那会儿她以为自己单恋无果,情绪极度低迷,正好借学业来分散注意力。
待她觉得不甘心,想高二转去傅柏秋班上,试图再战时,早已将面试之事抛在了脑后。
如今她有毛毛了。
虽然她心知肚明,学音乐,越早出去越好,尤其钢琴是西洋乐器,古典音乐的摇篮在西方,那里才是她未来所去之处,但是她不想就此与傅柏秋分开,不想才刚开始尝到甜蜜滋味就要结束。
“我不想去。”她抽噎着,鼻头通红。
傅柏秋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那里没有你。
时槿之没有说出来,她不想给毛毛任何心理负担,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不喜欢这个学校。” 时槿之放弃了茱莉亚音乐学院。
少年人总有一腔热血, 她不知道自己做这个选择是否值得, 但是她不后悔。
傅柏秋给时槿之过了十七岁生日, 放弃学校这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了疙瘩,她不相信槿崽是因为不喜欢才放弃,相反,连她都能意识到学音乐越早出去越好,槿崽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再三逼问之下, 时槿之哼哼唧唧说了实话。
她不想跟她分开。
“你是猪吗?关键时候脑子这么拎不清?我到底哪里好值得你放弃名校?你拿前途去赌一个人?幼稚不幼稚?”傅柏秋第一次发火,恨铁不成钢的痛惜语气。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两人站在教学楼前大广场的角落里,四周安静空旷,一丁点声音能传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