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彻底沉落。天边遥远处是黑与红的界限,相互拉扯,成了乍亮的金红,那光亮又像是落于夏昼的脸颊,微红的模样让陆东深看着又怜又爱,忍不住抬手轻捏她的脸,“小姑娘学东西怎么没长性呢?”
跟陆东深在一起,总会有那么一种时刻让她心悸不已,又勾人的要命。
像是远远地驻望,像是睡醒的清晨,像是现在。
他眼里像是藏了天河,笑意盈盈就似万枚银星入河,她看上那么一眼就情愿沉溺万年。
夏昼不想受他蛊惑,赶紧就往室内走。
走两步后她又转身过来,冲着他说,“陆东深,你以后不准教任何女人打高尔夫。”
陆东深匿在夕阳最后的余晖里,笑得爽朗。
**
晚餐点刚到,天璟阁的现场乐队就入座了,今天是小提琴主奏,音乐如丝,于餐厅的各个角落。
夏昼随着陆东深进了餐厅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环视了四周。
现场乐队的乐手们穿着正式,这似乎跟平时一样;
餐厅里多了不少鲜花,以白色为主,辅以其他轻柔的颜色,如陷身花海,这倒也没什么;
室内的灯光倒是稍微暗了些,但好在今天晴朗,夜色蔓延下来后,天边的星子格外明亮,所以室内这种光线似乎更利于赏星赏月赏夜色,这么一来也没什么问题。
好像一切的不同都能解释清楚,可夏昼就是觉得今天的天璟阁跟往常不同。
陆东深选了靠窗的位置。
从这里可以将整个庭院的风景纳入眼底,尤其是高尔夫球场,只是,平时入夜后的高尔夫球场地都亮着地灯,但今晚是熄着的。
陆东深为她拉了椅子,她坐定后,揪着眉头找不同。
“怎么了?”陆东深绕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诡异。”夏昼朝前探着身子,压低了嗓音,“这里面不对劲。”
陆东深低笑,“有什么不对劲的?”
夏昼挺直脊梁,再次环顾四周,突然一拍桌子,“知道了!”
倒是吓了陆东深一跳。
“没人用餐啊。”夏昼终于发现问题,“陆东深,这里没人用餐。”
陆东深被她的一惊一乍吵得脑浆子都快喷溅出来了,压住她的手,轻声说,“刚到饭点,还没上人很正常,更何况整个天际酒店的餐厅又不止天璟阁一家。”夏昼反手抓紧他的手,“天璟阁是出了名的生意好,而且不都是预约制的吗,怎么可能需要等着客人上门?”说到这,她又压下身子,一脸警觉地说,“陆东深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谭爷活着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情况,餐厅里一个人都没有,结果我们刚点餐没多久,一大群人就冲出来围攻谭爷。”
“囡囡——”“这年头人心难测,你虽然是白道生意,又是你的地盘,但架不住那些被你挤兑的生意人使暗招啊。”夏昼越分析越觉得这里不安全,起身就过来拉他,“咱们赶紧走吧,这顿饭不能吃。”陆东深又好气又好笑的,起身后一把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果然是再好的剧本都能被你搞砸,夏昼,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末了觉得不解气,抬手使劲蹂躏了她的头。
夏昼拨开他的手,顶着一头乱发看着他,“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陆东深从衣兜里掏出个精致的首饰盒往桌上一放,“今晚我打算送你这个。” 深紫色天鹅绒锦盒,颜色纯粹得喜人。
夏昼愣了一下,盯着锦盒半天,抬眼问陆东深,“里面什么东西?”
陆东深在她对面坐下来,“你自己打开看。”
夏昼思量来思量去,“从盒子的大小来看,这里面最有可能装的是戒指,当然,任何人看了都会先想到戒指。”
“那夏小姐认为是什么?”
“我当然也会认为是戒指。”夏昼伸出根手指戳了戳锦盒,“但是,这里面万一是个吊坠或手链之类的,我岂不是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