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深从容不迫的,反问,“活人入棺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秦族长一时难辨,他和几位族老一样,这辈子接触的都只是自己的村民,他们说什么村民就做什么,从没遇上这么咄咄逼人的人和两面夹击的情况,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解释,生怕是越描越黑。
毕竟尸体摆在那了。
也毕竟是有生人进来了。
他们还怎么否认?
如果说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村的,那一定会被眼前这俩人反问,不知道这群人怎么进村的,那如何是得知他们几个进村?还费尽心思网捕他们麻醉入棺?秦族长觉得自己有口难辩,末了,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蒋璃脸上,“你们可以想想,如果我们真的有心杀你们,那任由你们从崖上摔下来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先把你们救下呢?”
他使了个小心机。眼前这两个男人不好说话,尤其是陆姓的男子,咄咄逼人字字锋利,大有早就将他们定罪的架势,所以,他只能采取迂回说服。坐在陆姓身边的女人始终没说话,但她是跟陆姓男子一同掉下来的,落网时陆姓男子一直在护着她,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来。
既然如此,那这个姑娘在陆姓男子心里是至关重要的,因此,他决定从她身上打情感牌,毕竟姑娘家心都软。
果不其然,蒋璃在秦族长的注视下开口说话了,“我觉得……族长说得对,要不是他们的话咱俩早就死了。”
陆东深转头看她,语重心长,“要不是他们,咱们也不会没绳子下崖,那绳子是怎么被人扯下去的?我想他们心里最清楚。”
秦族长脸色尴尬,清清嗓子,“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做的,可毕竟你们是外来者……”
“外来者就该死,对吧?”陆东深转头盯着他,态度又倏然一冷。蒋璃在这头轻轻拉了拉陆东深的胳膊,小声说,“你别这么凶嘛,有话好好说,你看人家秦族长一直在解释这件事呢,说不准这其中就是有误会呢,万一再有什么人想要渔翁得利,那咱们现在就是鹬蚌相争了。”
说是小声,实则这番话让几位族老听得清楚。
秦族长也是个有心人,闻言这话后眉心微微一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别管这话里是不是意有所指,至少陆东深的态度缓和了,秦族长眼瞅着他一脸的寒霜渐渐融化,心想着押这位小姑娘的棋是押对了,看来什么都抵不过红颜一句啊。
陆东深没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蒋璃的手。
趁着这个空挡,饶尊迅速给阮琦递了个眼神,冰雪聪明的阮琦心领神会,清清嗓子,开始上线了。“秦族长,在座的族老们,其实今天这件事发生得蹊跷,想必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的。秦川人讲规矩,从不生害人之心,否则在抓住我这几位朋后想往死了处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还有我这群朋友,他们也都是良善忠义的人,否则怎么会在大火里将秦川祖先们的牌位保住?所以我觉得,大家有话好好说,解开这个误会才行,本来,有朋自远方来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千万别生了嫌隙。” 饶尊在旁得意洋洋。
心中暗想: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啊,让阮琦误打误撞进了秦川,不但打听到了重要消息,还能为他们的布局献上一份力,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们都快占全了。
饶尊能有这番想法,还得倒回到陆东深起身进祠堂的那一刻说起。
杀手们的出现并没出乎他们的意料,相反,他们是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狗急跳墙使用了炸弹。
陆东深夹着烟进了祠堂,没一会儿,祠堂里的火苗就窜起来了。
一如陆东深所说的:把事情再闹大点。
而在村民们赶到祠堂救火之前,他们四个人已经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商量好了一套缜密的方案。
装傻充愣,借力打力,张冠李戴继而偷天换日。
杀手死了,但是个绝佳的利用工具。
他们决定将这群人之过扣在秦川人身上,他们来个无赖加耍赖,死活不承认杀手是随着他们入村。当然,想要倒打一耙得需要能坐下来谈判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