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听了这话更喜欢她了。
蒋璃又问回了关于秦苏遇害的事,虽说这件事提起来令人伤感,可蒋璃觉得不管是她自己还是顾初,都算得上是理智的人,能冷静面对目前的情况。她询问了些细节,关于这些都是之前陆北辰同陆东深讲过的。陆门权力交叠、人员动荡,秦苏出于集团利益着想主动赶赴贡卆去谈西奈山的开发权,而这期间正好陆北辰 夫妇两人在贡卆办案,并且顾初身怀有孕,所以秦苏一方面是为了生意,还有一方面的确是有去照顾顾初的意思。
岂料遭遇不测。蒋璃问着问着就问到了天魂草的事,因为在陆北辰刚刚的复述中提到过天魂草,她对天魂草的特性极为了解,可让她倍感不解的是,天魂草并不普及,这种植物的特质一 定要是特别懂毒性的人才清楚。
她冷不丁问顾初,“陆教授是到贡卆之后才知道天魂草的吗?他以前有没有接触过那种植物?”
顾初很肯定地说,“他以前没接触过,是到了贡卆之后才了解天魂草的毒性。”
一声闷雷由远及近,咔嚓一声似乎炸开眼前世界,使得蒋璃一哆嗦,心头蓦地腾起阵阵寒凉。
**
停尸房里,气氛异常压抑。
陆北辰靠着墙壁没起身,陆东深也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他靠在一旁,挥拳的手明明是毫无知觉,可刚刚那一拳打下去他感到了疼,直窜心底。沉默了许久后他喘匀了气,开口,“是不是陆北深?” 陆北辰搭在膝盖上的手轻颤一下,很细微,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稍许后他抬头看着陆东深,“不会。”
陆东深跟他对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就是他呢?”
陆北辰起了身,没避开陆东深的目光,他又强调了一遍,“不会。”
陆东深缓步上前,与他面前而立,脊梁笔直,“陆北深设计,让陆起白坐了牢,虽然说陆起白是罪有应得,但陆北深何尝清白?”
陆北辰眸光一怔。
“北辰。”陆东深语重心长,“他虽然是你的双胞胎弟弟,但也许你并不了解他。”
陆北辰只觉呼吸一窒。
**
景泞去探视了陆起白。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陆起白没见她,只叫人传了个话,拜托了她一件事。这一次陆起白露面了,穿着囚服,头发精短。景泞抬眼一看,心口蓦地疼了一下,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整张脸显得格外棱角分明。但状态看着还好,眼里也像是有了 温度,不似平日里藏着戾气。陆门前所未有的动荡,用“内忧外患”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虽然景泞已经离开了陆门,但陆门的情况她也大致清楚。有人暗自吸纳陆门旗下重点产业的股份,而且来势汹 汹,陆起白父子坐牢,使得陆门声誉受损,陆振杨就算有通天之力也分身不暇,据说,现如今在董事会中风生水起的是陆北深。
那个俊气的男子,一力在强按陆门飘摇,试图稳定股价,所有人都说他极具商业头脑,是继陆东深之后又一个天生具备从商能力的人。
可景泞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陆北深身上有一种东西是陆东深没有的,像是一种底线,陆东深不会去碰触,陆北深并不一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是潜意识里觉着,陆北深不是一个能用常规思维去判断的人。
再见陆起白的时候,景泞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是一肚子的话,最后都湮没在两人之间的隔离玻璃中。
很像他们两人一直以来的关系,虽然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可实际上彼此间始终隔着千山万水。
陆起白却开口了,跟她说,“你瘦了。”
景泞一怔,与此同时呼吸也窒了一下,稍许后说,“在减肥。”
她不想说自从他入狱后,自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痛恨这样的自己,他放了她,她如愿以偿得到了自由,心却同他一样坐了牢。
陆起白闻言后看了她良久,忽而笑了,“你又不胖,减什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