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蒋璃就杨远的问题问过陆东深,陆东深跟她说,杨远是为了帮我,这一帮就帮了许多年。
男人之间的情谊,都不是用嘴来说的。
她其实是感谢杨远的,但也没必要让他洋洋自得,便没接他的话,转头问陆东深,“为什么要拦住靳严?”
难道跟陆振杨打那通电话有关?
陆东深没瞒她,抬手将她额前略长的刘海往旁边捋了捋,说,“因为在陆门,靳严是唯一一个能公平严格执行董事决定的人。”
蒋璃呼吸短了一截,照这么说,陆振杨果然是动真格的了。而陆东深的决定,很显然是先打后奏?很显然这是一步险棋。她的担忧紧跟着是被杨远倒出来的。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靳严纳为己用,否则如果被他知道实情,你以后就算坐上权力交椅,他也会心有罅隙吧。”
陆东深弹了弹烟灰,“首先,靳严所处的职位就决定了他不能站队;其次,”他抬眼看着杨远,不咸不淡地反问,“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实情?你的军令状可还没干透呢。”
杨远一拍腿,是啊,他傻了吧,靳严都没机会接触陆振杨,又何来知道实情?“哎,关于靳严这个人咱们可以从长计议啊。”杨远贼心不死,“陆东深,我觉得你如果礼贤下士的话,说不准靳严就择木而栖了,想想这几次他帮你调查的事,那可是不遗 余力。再不济让长媳出面,我觉得靳严还是挺怵她的,实在不行,让咱们的长媳先小人后君子,揍他一顿,打服了再说。”
话音刚落,一个抱枕就飞过来,杨远利落接住,冲着蒋璃笑,“想当初你差点宰了靳严那小子,他现在一见你双腿还发软呢。”
蒋璃冷笑,“杨远,我那把芬兰刀可是好久没开荤了,要不要先给你紧紧皮子?”
杨远赶忙将抱枕护在胸前,“文明社会,咱都文明点。”
陆东深任由他俩“相爱相杀”的,末了说,“目前阶段先稳住靳严,交椅到手,靳严也无所谓是谁的人。”
这倒也是,杨远点头。蒋璃那股子不安的劲又跑出来了,如同只跃跃欲试的困兽。原谅她平时没事的时候会看些权谋剧,总是隐隐觉着这一幕很是熟悉,仔细辨来,这不就是即将被罢黜的太子 打算举兵逼宫退位的戏码吗?
可是,这真的可以吗?
如此一来,陆振杨会对陆东深的成见更深,而陆东深坐上交椅,难免日后不会被人诟病吧?
于是她问陆东深,“一定要这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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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远走后已经夜深了,陆东深接打了几通电话后去冲了澡。
蒋璃坐在卧室的沙发里,赤脚屈膝,双手环抱膝盖,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外夜色。陆东深进来时她也没反应,身影蜷得跟只猫似的,让他看着没由来地心疼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事情太多,还是他开始变得伤感,总是生怕这样的日子委屈了她。就拿这次回国来说,他理应陪她回趟沧陵看看,但因为时间缘故,她放弃了回沧 陵的打算,跟他说,回沧陵的机会多的是,办正事紧要。
她懂事,她独立,有时候总会让陆东深忘了她其实是个贪玩的小姑娘。有时候会想到在沧陵的日子,尤其是在祈神山上,陆东深的眼前总会晃动着月光下她手捉麝鼠的画面,她说她留恋于江湖,习惯了快意恩仇,他却给了她一尊皇冠,将她 按坐在一生荣华和有可能动荡不安的境遇里。
陆东深低叹了一口气,耳边还回荡着她之前问过的那句话:一定要这么做吗?
蒋璃听见动静后回头,正好跟他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便从沙发上下来,问他,“你应该挺累的了,我给你调了纾缓放松的按摩油。”
陆东深朝她一伸手,“过来。”
她上前,双臂绕上他的脖子,他顺势环住她的腰,抬头看着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甚至是有些厌恶,对吗?”蒋璃低头,与他目光纠缠,嘴唇翕动了一下,没说出什么来。 陆东深目光里有坚决的东西,他低语,“生在陆门,有时候的境遇都比不上普通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囡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我经历过,当初我也一味忍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