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这样一想,她心里那只兔子跳也不跳了,四条短腿蹦蹦哒哒到了悬崖边上,兔头颤颤巍巍地往悬崖底下探着。
——万丈深渊。
兔身一抖,四条短腿瞬间想要收回。
……
然后,前方刹车微微急了些。
姜茶余光略往他身上不经意地一分,猝然就瞥见他越来越前倾的身体——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车座的椅背了——小姑娘下意识地手一揽,就把他抱到了膝盖上。
姜茶:“……”
顾不得害羞,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微微地倾身贴近,低着声问:“霍云琛……你不舒服吗?”
说着她就全无意识地拧起了眉——这简直就是句废话,看都不用看就该知道他状态很不好。
过年那一次,她在酒店碰到他的时候,那会儿他刚跟朋友聚会完也带着身酒气……也没这回这么严重。
静了两秒,枕在她膝上的人咳了两声,蹙着眉瞧起来模样很不安稳,带着她膝上的肌肤也跟着震了震,小姑娘益发紧张起来,又叫他的名字,“霍云琛?”
他眉仍是闭着,吐字缓缓,“不舒服。”
“嗯?”他头就枕在她膝头,后脑与她肌肤相触,头发的质感短短硬硬的,跟她的头发完全不一样,有点扎人,扎得她又有点害羞了。
见他不语,姜茶头又低了低,轻声细语地问:“哪里不舒服?”
他不语,半晌睁了眸,悠悠打量她几秒,薄唇吐字,“……看到你跟别的男人说话,我不舒服。”
姜茶:“……”
她问的不是这个吧?
然而她想了下,抿了抿唇,试探着开了口,“那……你为什么会不舒服啊?”顿了顿,她却又先行地解释:“其实是因为云姝姐带我过来……你不在我又没什么事才过去的,然后我也没有跟他们说很多话。”
她心里七跳八跳地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答,再低头一看——他却又阖上了眼睛。
姜茶:“……”
他是睡美人吗,清醒的时间就不能稍微长那么一点点?
“因为,”然而她又听见他声音淡淡地开了腔,两只耳朵跟着就慌慌张张地竖起来了,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男人的唇勾着薄淡的笑意,“——不告诉你。” 姜茶:“……”
行吧,不告诉就不告诉,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有那么一点点想知道。
车子缓缓驶入了别墅区,她瞥了霍云琛一眼,对方仍然是那副眉间皱着看起来不大舒服的样子——最后就成了司机和佣人一手架着霍云琛回了卧室。
小姑娘也跟着走了进去,有些小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她半蹲着身子,视线凝在他面上几秒,思绪如羽毛行走在风中般的飘忽。
飘啊飘。
蓦地就飘到了今晚的那个怀抱。
……被他拥过的地方,似仍留有余温。
姜茶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能再想,再想会变成人形自走澳洲龙虾的。
她这样想着,径直地站起来转身要往回走——却又突然地伫足。
手腕被人拉住了。
继而在身后响起的低低的男声,“……去哪里?”
他的声音透着点沙哑,听起来有几分不清明。
姜茶没回答,先去拨那只扣住她的手——未果,他的力气大得吓人。
于是她任他捉着手,转过身来,“我去给你倒杯茶。”
霍云琛没有作声,一双黑眸紧紧地钉在她面上,二字似从喉骨蹦出,“然后?”
“……”小姑娘有些不明所以,被他问得一怔,想了下道:“然后你喝完茶好好睡一觉……”
这个步骤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从前……她指的是姜晓生夫妻还在京城工作,而她住在姥姥家的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