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那盆绿萝的长叶,小蜘蛛的肢节已经缓缓地爬过了叶片的边缘。
险些就要掉下去——然后突然就从身体里抽出了极细的丝线,倒吊在绿萝的长叶上面。
姜茶舒了一口气,这才有工夫回眸看身后的男人,“?”
霍云琛:“我在叫你。”
姜茶:“……嗯。”
沈知晏:“……”他怎么觉得对这小姑娘来说霍少还不如那盆草来得重要呢。
沈知晏:“就这样?”
霍云琛一边眉挑起,脸色疏淡,“不然?”
沈知晏打腹稿想这不就是吱了一声,怎么可能他叫了答应别人叫了就不答应?于是沈医生清了清嗓子,不信邪地出言,“姜茶。”
姜茶:“。”
沈知晏:“……”
男人挑着眉,语气淡淡却没来由让人觉得他心情极佳,“现在你体会到了。”
沈知晏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跟他一个人说话就跟他一个人说话,至于这么得意这么骄傲?
妈的又不是考上了清华北大。
行吧。
沈知晏用笔端轻敲着病历,若有所思,“说不定是你以前……”
“不可能,”霍云琛打断他:“你知道这十年我基本没有回国,就是回国也不会回家。”
就更不可能见到她。
沈知晏略想了想,开口,“我这样说吧,人呢,在遇到困境的时候,但凡能带给她一丝希望的东西都会被她当作救命稻草。举个例子,遇到抢劫犯的时候家里有只泰迪汪汪叫,她以后对泰迪就会很有好感,你明白吗?”
“不明白,不过我建议你换个例子,”霍云琛轻描淡写:“否则我能一直收购到你失业为止。”
沈知晏:“……”
男人双腿交叠坐姿挺拔,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吐辞也是淡漠的,“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会问我要糖,跟那次杀人案有关系?”
沈知晏看着他,“我猜跟你也有关系。”
霍云琛站起身,一直沉默在旁偷偷瞄蜘蛛的小姑娘见状也跟着慌慌张张地站起,而后男人的声音如雾霭般落下,“我知道了。”
沈知晏奇道:“你知道什么了?”
霍云琛:“庸医误事。”
沈知晏:“……”
言毕就迈开长腿往外走,姜茶见他忽然要走,一时顾及不了那只小蜘蛛,忙亦步亦趋地赶紧跟了上去。他走她也走,然后他停她也跟着停,霍云琛垂眸瞥她一眼,“姜茶?”
姜茶:“?”
“把你喜欢的那小破草搬走。”
姜茶心里正隐约担忧着那绿萝上结网的小蜘蛛,闻言忙不迭地跑回去把绿萝抱住又跑了回来。
小蜘蛛还在上面爬,她低眸看着,蓦地就松了口气。
男人的声音如轻雾般薄薄地在耳畔落下,“看医生让你很有压力?”
她循声抬起了头,想了想,“……没。”
霍云琛伸手拨了拨她些微凌乱的刘海,语气冷淡,“有压力以后就不来了,”
“反正也就是个医术不精的庸医。”
沈知晏:“???”
来了不给钱就算了,不给钱还把办公用品搬走了他也就不说了,霍少你diss人没必要diss得这么正大光明吧?
Society society,惹不起惹不起。
这中间姜晓生跟陆蔓枝也三不五时地会过来看姜茶。最近的一次,双方友好地寒暄了一番。姜晓生面有犹豫地开口:“老爷子,最近新加坡那边一家制药企业调我去做监事……”
霍爷爷眉毛抬也不抬,“去就去吧,你这么大个人了,天天在家吃软饭也不是事。”
姜晓生:“?”
霍老爷子话糙理不糙,事实上自入室杀人案发生过后,姜父的确是辞掉了手头的工作专心陪伴孩子。陆蔓枝则定点开着画廊,不再做画展业务,两人基本上处于半失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