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三岁还需要吃辅食的小宝宝,需要他时时小心处处关照。
霍云琛笑了下,紧紧地挽住她的手,一时也不跟他那些朋友去聊天了,指着桌上的菜品一样一样地问她,她有时摇头,有时点头,然后他就用筷子夹起放到她面前的小碗里。
他对她的亲密旁若无人也无所顾忌,她有些面红,却也没有推拒地接受了。
姜茶小口地吃了会儿,忽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是新郎和新娘子来敬酒。
酒桌文化在华夏盛行,越是这样的场合越是如此。新郎一来,一桌人跟着起哄要他一杯一杯地敬,但显然他们间关系很好,推三阻四了一番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杯敬一桌就可以。
大喜的日子,新郎嘴边挂着的笑就没下来过,新娘身着大红的锦绣喜服,不多话,在旁边盈盈地站着,唇弯着,目光大部分时候流连在男方的身上,爱意如暗涌在彼此间流动。
新郎举着酒杯,一口一个哥哥地叫过去,末了到姜茶那里,“小姑娘你好……”
有人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纠正他,应该叫嫂子。
这一下,不要说是新郎官,就连新娘子上过大妆的细腻眉目间都流露出些许的困惑。
然而在这样的场合,细问这些问题显然是不怎么合适,于是新郎打了个马虎眼带过了,仰起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悄悄儿地去问离自己最近的沈医生,“那小姑娘怎么回事啊?不是霍少的妹妹吗?谁这么禽兽,连霍少的妹妹也不放过?”
沈医生弯着狐狸眼睛笑眯眯,“霍少本人啊。”
新郎:“……”
一杯毕,众人又颇为形式化地劝了几番,新郎新娘便又往下一个包间去走了。一桌人坐定,酒杯又重新上满了一轮,酒液是偏深的琥珀色,在晶莹剔透的杯子里颜色美丽。姜茶有些好奇,伸手拿过了霍云琛面前的酒杯晃了晃,低头嗅了嗅:……酒精的味道很浓。
度数应该不低。
她有些忧心,然而这一桌除了她是家属外没有女性,连喜糖都还没发到。手在口袋和包里摸了摸,好容易摸出一颗糖果来,有点欣喜,她很殷勤地剥去了糖衣,抬起手递给他。
霍云琛勾着眼尾,张唇接过了那颗糖,见小姑娘目光流连在他的酒杯,修长的手拿过杯子递到了她眼前,对着她低声地询问:“要试试吗?”
她看他一眼,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可以吗?”
男人淡着声答非所问,“我在,没关系。”
姜茶小幅度地举起酒杯,凑到唇边啜饮了一口,酒精腥辣,她有些被呛到了,辛辣的酒液就趁虚而入地滚过了她的喉咙。
她不自禁地连声咳嗽着,脸涨红成了绯色,手抬起来扇着风,眼睛里有生理性的泪水盈满。
第一次喝酒,除了辣什么味道也没喝出来。
她一边扇着风,一边转头对他抱怨,“好,好辣……”
辣得她舌尖都有些打结了,说话时也大舌头般的口齿不清。
男人弯着眼睛,幽深狭长的一道光落在她面上,“吃点甜的就好了。”
她方才去翻包翻口袋——然后当然是空空如也,她最后一颗糖已经给了他。
翻找东西的全过程姜茶都低着脑袋,下颌却忽然被人捏住了托起来,她本人犹然怔忡着,唇就这么被柔软温热的薄唇堵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吻住了她。
没反应过来,她眼睛睁得很大。
甜蜜的橘子味撬开齿关,又从唇间落到了舌尖,被他喂给了她。只是一瞬,他卷住她的小舌,眷恋缠绵地深吻了她一次,然后松开。
规格不算小的包间里,霎时间一片安静。
却又在男人抬起目光的瞬间恢复了热闹,欲盖弥彰的碰杯和咳嗽声交织在一起。
姜茶木木地吃着那颗糖,味蕾早就失去了感觉,颇有些食不知味。
仰眸,便触及到无数道别有深意的眼神,镭射一般地朝她投射过来,沈知晏沈医生面上的表情最是明显不过——一副地铁老大爷看手机的gif动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