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是老阿姨了,对你们现在的年轻小姑娘不是很了解。”
甄芯就笑,“阿姨您说对了,其实嘛霍医生刚来的时候很多未婚医生护士都想追的……不过大家都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光说不干的比较多,单是在我面前说要追他的可能就有一打那么多了吧。”
胡桃妈妈很不解,“为什么呢?”
“嗯……”甄芯迟疑了一下,笑了笑:“因为霍医生家境挺好的……她们都觉得很有压力。”
“家境挺好?”绕来绕去,胡桃妈妈自己被绕进了逻辑的怪圈里,听甄芯这么一解释反倒愈发的不解起来:“家境好得让人有压力?”
涉及到霍医生的家庭背景,甄芯也不好说得太过详细,含糊其辞一句带过,“嗯,霍医生家里房子挺多的。”
“哦哦,”胡桃妈妈说:“拆迁户啊。”
“嗯嗯……差不多。”
“叮”一声,一楼到了。
霍·一不小心拆迁户·云琛走出电梯,此时入夜了,医院大厅仍是通明灯火,只是此时少人显得有些寥落。
于是坐在长椅上的那道娇小身影就显得格外的清晰而分明。
乌黑明亮的一把长发大半洒落在椅背上,浅绿色的裙摆过了脚踝,如丛生的芳草将她周身环绕。
大厅里除了她就是另外一对母女,男人大概是在前台挂号,女人就松松地抱着怀里的女儿,手里的书页摊开着,一字一句地教她读书。
“……语已多,情未了。”
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孩子独特的脆生生的音色,“语已多……情未了。”
女人听她读完了,这才缓慢而悠然地开口,“回首犹重道……”
“回首犹重道……”
手机震了震,是霍老爷子打过来的,霍云琛下意识就按下了接听。
“孙崽你是怎么回事?啊?答应了茶茶要跟她一起去看电影的放人鸽子是几个意思?”霍老爷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质问,越说越急越说越来劲:“电话都不接霍云琛你现在胆子可真是大了!茶茶呢茶茶人现在……”
“在我这里。”霍云琛淡声地答,没有挂断电话,拿着手机的手兀自地垂落。
大厅里的母亲犹然在教小女儿在读词,灯光遍洒,那读词的女声便益发显得和缓而轻柔。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记得绿罗裙……”小女孩略微顿了一顿。
“……处处怜芳草。”
眼前的视线忽然地黑暗,姜茶揉了揉眼,肩上就蓦地一暖,一件外套披上了她的肩膀。视野由亮转暗,男人高大的身形落在她眼中尽数成了暗影,在她看清后略微迟疑而欣喜地出了声,“……霍云琛。”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姜茶讪讪地红了脸,想要去拿纸巾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然后下一秒修长的指就递了纸巾包过来——于是她的脸愈发无可救药地红了起来。
热得厉害。
原本跟着妈妈读词的小女孩也不读了,偏了脑袋朝姜茶的方向好奇地张望过来,“妈妈,那个阿姨也是像我一样睡觉不乖踢被子所以感冒的吗?”
“小笨蛋!”女人低斥了一声,抬手给了自家闺女一颗板栗:“叫什么阿姨,叫姐姐。”
“好的妈妈。”小女孩又张望了一眼,掰着细软的手指:“嗯……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什么哥哥,”女人跟着轻斥:“站着的那个是叔叔。”
霍云琛:“……”
他低眸去看因为尴尬而不停擦鼻子把鼻尖擦得红透的小姑娘,接过她还回来的纸巾包指尖相触,她的手指冰凉像冷藏的玉,蹙着眉语气便有些重:“怎么出来了穿这么少。”
她动了动唇有点要回答的意思——不过对现如今的她而言回答一个长句还是有些吃力,“来了……很久。”
姜茶昂着脸看着他,光洁的额下是分明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