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姜茶道:“头痛。”
也不是。
……就是挺想再多留一会儿。
霍云琛把温度计放回医药箱里,两条笔直长腿交叠折起,坐姿优雅。微眯着眼,望过来的眸光幽深狭长,“具体怎么痛了?”
姜茶朝自己的太阳穴指了指,“这里……痛。”
“嗯?”男人靠近了一些,似笑非笑的:“是不是想着怎么骗我……所以痛起来了?”
他大半边身体都向前倾斜着,整张俊颜近在眼前。
就在眼皮子底下,挺拔英俊的五官,还有细致到分辨不出毛孔的肌肤。
明明是个男人,偏要生得这么好看。
清冽的气息就落在鼻尖,低沉的话语如一根羽毛轻刷在她的耳蜗。
似触碰,又根本没有触碰。
只是轻轻地撩动着她的心弦。
訇然的仿佛血花在脸蛋炸开,脑内空白成了一片。
那点隐秘的心思就像春天花园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小花,含着苞却迟迟地不敢吐蕊。
想盛开,却又害怕被采撷。
姜茶呐呐的:“嗯……”
“你嗯什么嗯?”他轻笑出了声,眉梢眼角都是愉悦:“我逗你玩的。”
姜茶:“……”
她是第一天知道他嘴贱吗。
她是第一天知道他爱好逗人吗。
……既然不是,她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
偏偏对坐的男人还没有一丁点的自觉,折着两条腿姿态疏疏懒懒,语气也温温淡淡,“白天吐了又发了烧,哪能那么快就活蹦乱跳,头痛很正常,多喝点热水再去睡一觉就好了。”
这个意见真的很专业,很像是医疗从业者给出的意见。
姜茶瞪了他一眼,低眸无意就瞥见了他手腕泛红的一片肌肤。
那是上次因为她被烫伤的疤痕,当时应该是烫得不轻,痕迹才会一直留到了现在。
她捉过了他的手腕,那只手指节修长分明,要没有那块疤,应该漂亮得很是赏心悦目。
她看着他的手,而他看着她的人。
娇小的脸低垂着而黑发洒落,发梢拂动在他手臂是酥酥麻麻的微痒。
轻擦着肌肤如唇吻。 两三秒的时间,也长得像一个世纪。
良久姜茶抬眸看他,小心翼翼的,“……疼吗。”
霍云琛抽了手,语气淡淡的,“还行。”
她的唇快抿成了一道直线,看样子显然是不怎么相信,“怎么……可能。”
他笑了一下,“那我要是说疼,你还能替我受着不成?”
姜茶:“……”
于是男人又悠悠地收回了视线,小姑娘好半天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便又温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还不走,等着跟我吃早饭?”
姜茶:“……”
这人好讨厌。她这才说几句话,他就要把她的每一个苗头每一个念头堵得死死的。
她冷哼了一声,直起身径直地往门外走。再躺回床上去的时候就睡不着了。
古代人的失眠:辗转难眠,辗转着辗转着毕竟还是能睡着的。
现代人的失眠:辗转难眠,拿手机……嗯,然后天就亮了。
然而她去拿手机才发现手机不在身边,再一想之前——是被霍云琛拿走的。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讨!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都觉得他这么讨厌了。
觉得他讨厌得像一只蜜蜂,为了找存在感整天在她耳边嗡嗡嗡。
可是想起他的时候,就像是被拉进了蜂巢里,从心到肺到呼吸都是甘甜。
他真讨厌。
这只蜜蜂真讨厌。
校运会后姜茶请了两天的病假,后面再回到学校,她正准备要去交作业,宋钦人就拦在了前头,还是一脸急吼吼的样子,“姜茶,你那天究竟怎么回事儿啊?真生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