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堪此等奇耻大辱!
明宣帝沉声道:“长老院祀岳渊,随时恭候晏爱卿!”
展危目现杀机!
提步而上!
他正要抽刀,晏沉渊抬手止住他,睁开眸子看向明宣帝,笑道,“急什么,终有一日我会去,届时,大乾朝的陛下,你可莫要后悔。”
“孤便等着!”
明宣帝拂袖而去。
展危心里恨极,低声道:“大人何必拦着我,这等不知好歹之人,小的杀一个算一个!管他是皇帝还是狗屁,这天下谁当皇帝不是当,都比他强!”
“去看看她吧,顾凌羽找她去了。”晏沉渊只是笑着转了下佛钏,
“他敢!”展危喊道。
晏沉渊抬头瞧了他一眼,“你紧张什么?”
“池,池姑娘是大人的!”
“你以为顾凌羽带得走她?”
“那大人……”
晏沉渊低眸含笑,小姑娘笨是笨了点儿,但重诺守信,应了的事就不会反悔。
她说会在这里乖乖地待着,就不可能会离开。
蓝楹树下,池南音用正着那只特制的“铅笔”画素描,画的还是阿雾和煤球,这两小玩意儿实在太萌了,画一百张都不会腻。
忽然她听得外面有人唤她:“池姑娘。”
池南音回头一瞧,就瞧见了顾凌羽站在拱门处,脸上带着柔软温暖的笑意。
池南音心里苦,要死哦,你不会是来救你的白月光来了吧?
她放下纸笔起身,行礼道:“二皇子殿下。”
“你在此处还好么?”顾凌羽走进来,看到了她的画,眼现奇色:“这是什么画法?”
“没什么。”池南音也不跟他解释了,只问:“殿下怎会来此?”
“姑娘,你愿意跟我走吗?”顾凌羽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别逗了大哥!
这是国师府啊!
你在弄啥嘞!
“殿下别开玩笑了。”池南音又摆出了礼貌微笑脸。
顾凌羽却说:“今日我与父皇一起来的,晏国师便是再藐视王权,也不会直接对我父皇翻脸,我若执意要带你走,他未必拦得住。”
池南音心里叹了好长好长的一口气。
这人到底在执着个啥啊?
这事儿得立马解决!
“敢问殿下一句,你为何一定要带我走呢?我与你之间,其实并未有多深的交情,怎么就值得你如此犯险了?”
顾凌羽听了她的问话,稍稍低了头,是啊,他也想问自己为什么,是疯了吧?
早就知道国师目中无人,权势滔天,自己应当隐忍克制,以图后谋,为何就跟疯了似地一定想把池南音带走?
就如她所言,他们并未有多深的交情,点头之交而已。
可这好像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日日想着念着,怎么也放不下,听闻了街头巷尾的那些妖女传言,更觉难受。
他所识得的池四姑娘,胆小害羞,却性情恪纯,绝非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
她是被迫的!
这种想法在他心里生了根,夜夜挠心。
见他不说话,池南音笑道:“殿下,我听说过一句话,男人有两大爱好,一是拉良家下水,二是劝风尘从良。我于殿下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的,只不过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越是够不着,越成执念。如今我受流言所困,殿下便越发觉得,有责任要救我于水火之中。”
“说一句可能诛心的话,殿下你只是在成全自己的英雄气概。”
“我告诉你呀,我不会用笔,不会刺绣,不会作诗,不会抚琴,我甚至连绾发都需要别人帮忙,我还不懂得各种繁琐的规矩和礼节,我最近还长了点仗势欺人的坏毛病。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的,你只是看到了我的一面,而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