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急得团团转。
周牧禹俊面刷地一红,有些恼羞成怒。这种隐私,又涉及他的自尊脸面,可没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实在是丢人现眼!居然……他老母知道了?!
“——是她跑去给你说的?诉苦的?”周牧禹轻眯着眼,装作很淡静地吃饭喝汤。
“哟!那倒不是!她怎么可能给我说这种话,我就是问你,到底咋回事儿……你怎么就不行了?”
“娘!你别说这事儿了成吗?”
周牧禹忍无可忍,终于把脸一垮,筷子重重一搁:“我不吃了!饱了!我要上朝部去了!”
周氏气得,“我给你说啊,你也别给我不好意思害臊,我昨儿给你专门药铺里抓了几副药,都是秘方,晚上回来好生给他喝了……”
“周牧禹,你听见没?——听见没有?!”
周氏又扯起嗓子喊。
周牧禹脑子里闹嗡嗡嗡地,一团乱麻。
※※※
周牧禹其实一直很自信的,曾经和顾峥成亲那几年,若说其他地方心里有疙瘩,可对于那种事儿……
周牧禹还记得,有一次,他又给她弄哭了,她说:“我,我像尿床了……”
那天的他,抱着身下女人,也如死过一回,不知身在天堂还是地狱。当时的各种狂野,野蛮,狠心,以及女人的各种低声哭泣求饶……
周牧禹忽然失笑,他已经压抑隐忍了好几年,他自持自己是个很正常很理智的男人,那种事情,不是说离了就不能活,得关键看和谁做……
其他的女人,就算把衣服扒光,□□,主动站在他面前,甚至引诱他,他没有反应这是很正常的;
然而,当对象换做是她……
女人缓缓下了水池,将胸前披散的头发轻轻往耳后一撩,身上的白丝袍如轻云自肩滑落……
她过来,搂他,吻他,非常主动热情地……
他眯起眼睛,喉结不停滚,一身的血液都要冲上脑门。
如此妙人儿,他已经为她隐忍了那么多年,也渴望了那么多年……
他以为……
这该死的“他以为”!
耳边水流声哗啦啦一响,再伴着天上一张闷雷低响,还不到掐指一瞬间,就如同流星飞逝般的短暂,接着他就……
丢械了!阵亡了! 徐万琴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顾峥和周牧禹大婚前,陈国公将女儿关在绣楼思过三天,谁都以为后来,她会哭哭啼啼,依旧为周牧禹和顾峥的事吵闹不已,然而,她不仅表现得异常安静,甚至平时不喜欢读的书拿出来、不喜欢弹的琴也拿出来。陈国公夫妇惊得,以为活见了鬼。“呀!女儿,你没事儿吧?”
徐万琴眼底淡静如波,依旧心无旁骛继续拨弄她的琴,“我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她低头,微微一笑。陈国公夫妇更是诧异非常了!
转眼盛夏六月,国公府荷叶飘香,四皇子刘王到府邸做客,刘王穿着一袭绣蝙蝠花纹的杏色王袍,此为皇子,浑身的阴冷暴戾气质。相传,他先后共娶了三位正妻,十房小妾。内宫里传,他王府那三位妻子都是被他虐待而死,剩下的两名小妾也是整日里兢兢业业。
徐万琴以前见了这位皇子殿下就躲、就恐惧害怕。
“徐姑娘,你的丝巾掉了……”
一阵夏日凉风幽幽吹过,徐万琴正站在荷香亭中央盈盈而立,像是想心事。
忽然一回头,手中的丝绢儿一松,被风吹吹卷卷,竟落到了那刘王的面上,堪堪罩住了他的眼睛。
刘王像是极其惬意地嗅着那丝绢上所染的脂粉香,然后把绢子从面上轻轻一拉,手上的祖母绿宝石戒指在阳光中灼灼闪耀。
“徐姑娘,你的丝巾——”
他又把东西极其有涵养又温柔地笑递向徐万琴,并早已走上了凉亭。
徐万琴装摸一样一愣,赶紧羞红了脸,拜道:“谢刘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