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而言,或许他只是无辜的棋子?
甚至于……他还只是个孩子。
“一样。”
柯子瑜虽然只有十七岁,他照收拾不误。
柯文嘉从来就不会管人无辜不无辜,蓄谋还是无心。凡是触及到他画下的条线的,他就会动手。
当年他搞柯其言的时候,柯其言也才十八岁,如今这位弟弟已经被他收拾得乖巧得很了,再不敢跟他作对一点半点。
就凭柯子瑜今晚去敲了许安宁的门,他就要成为下一个柯其言。
不过许安宁倒是不知道他们家族的这些恩怨,她也不喜欢多管闲事。
她只是纠结,今晚该怎么睡。
许安宁平时不习惯熬夜,到了时间她其实已经有些困意了。可是今晚情况特殊,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弄。
柯文嘉的房间里只有一间卧室,也只有一张床,而沙发的设计显然又不是给睡觉准备的。她环视了一圈,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看起来,他从来没有带人回来过过夜,或者是有类似的打算。
“我卧室里有一张行军床。”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下午我叫人送来了全新的毯子和被褥,你睡床就可以了。放心,我出去睡,你可以将门反锁。”
许安宁愣了一下:“你去哪里睡?”
“有很多房间。”
许安宁本想说如果是这样,她可以去其他房间,但是又转念一想,他这么做应该是考虑到了只有他的房间是真正可以“防骚扰”的,去了其他房万一被哪个下人看见告诉了柯子超他们,难免晚上又会被人敲门。
柯文嘉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洗漱用品和睡衣拖鞋都是我特意叫人新买的,睡衣提前叫人先洗过,你直接穿就可以。”
“谢谢。”
他准备得很充分,好像今晚所有她纠结的东西他都提前考虑到了。
“有什么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嗯。”
柯文嘉离开房间后关上了门,许安宁过去将门反锁后,拉上窗帘,脱下高跟鞋往沙发上一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果然是豪门家族,这房间真是好大啊。
她走到卧室,果然,在他的床边还有一张简易的行军床,已经提前为她开好了,虽然面积不大,但她睡还是能睡下的。
而他自己的床,从床单被褥到枕头都是纯白色,干净得像是从未有人睡过,甚至感觉不到一丝褶皱。
许安宁想,他大概也是有洁癖的人,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即使只是一晚上。
她其实也一样。
所以这张行军床莫名让人觉得很可爱。
许安宁洗漱、换睡衣、睡觉。
躺在床上她想,今晚经历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豪门世家一场梦,醒来仍是平凡人。
有极致奢华,有勾心斗角。光鲜亮丽的背后,却也充斥着肮脏腐烂。
每当提及上流社会,她总会想到《了不起的盖茨比》,此时此刻竟也不由自主念出了她印象尤深的其中一句经典台词来,此时形容她似是最恰当不过——
“I was within and without.”
我旁观者清,亦当局者迷。
许安宁翻了个身,她想,过了今晚,她大概就与柯文嘉彻底划清了界限,她不再欠他,也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
第二天一早许安宁很早就起了床,柯文嘉开车送她回家。
她请了半天的假,打算回去再多休息一会儿,下午再去公司。
在路上的时候她问:“柯总,所以现在我们算是两清了?”
“嗯。”
他只淡淡应了一句,没多说别的。从侧面看他的眼睛里似乎泛着淡淡的血丝,像是昨晚没有睡好似的。
“您昨晚没睡好么?”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