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一个高个子的学长站在夕阳下。
校服洗得极干净,拉链拉到最上面,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背着双肩书包。
面容严肃,略略蹙眉。
“你是不是又在欺负新生?”
常西一见这人立马怂了:“哎哟班长,班长你怎么在这呢?我可没犯事儿啊,我这就是交朋友呢。”
那人低头看向何栖迟,道:“你没事吧?”
何栖迟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那人温和的勾了勾唇角,眉眼温柔,声音如山巅瀑布,清澈冷冽,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凉。
翩翩如玉,气度不凡。
“别怕,我是这一届的学生会主席,我叫——”
方岱墨。
这个声音忽然被拉得遥远,一阵撕裂一般的头痛铺天盖地而来。
“啊——!!”
何栖迟尖叫一声,从躺椅上笔挺的坐起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终于清晰起来。
阳光洒落一室,一窗台的绿植生机勃勃。
孙致愿递了一张纸巾过来,何栖迟这才意识到,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淌到下巴。
“谢谢。”
孙致愿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在小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忽而问道:“方岱墨是谁?”
“嗯?”何栖迟回过神来:“我、我不知道……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孙致愿的眉头皱得更深:“你的记忆就是从这里断掉的。”
何栖迟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的确是……想不起之后的事情了。”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吓了何栖迟一下。
她接起来:“喂?”
林泽宴的声音从电话间传出:“还在诊室么?一起吃午饭么?”
何栖迟:“好啊,我知道地址么?”
林泽宴轻轻“嗯”了一声:“我过来接你。”
孙致愿瞄她一眼:“男朋友。”
何栖迟:“你怎么知道?”
孙致愿难得露出一点笑容:“你的表情,甜得都要化了。”
何栖迟有些羞赧,从躺椅上跳下来:“那我走了。”
临出门时孙致愿嘱咐道:“最近可能还会做梦,记下来,告诉我。”
“知道了。”
何栖迟开门:“孙医生再见。” 林泽宴的车早已经等在楼下,他穿着正装,略靠着车身,单手插袋,另一手拿着平板不知在看什么。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何栖迟一露头林泽宴就看到了她。
林泽宴把平板递给旁边钟笙,稍微分开双手,何栖迟快跑了几步,到了近前也没有减速,整个人直直的扑进他的怀中。
林泽宴搂着她,轻轻亲吻她的发顶。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林泽宴刚从车上下来,身上还带着些许空调的凉意,泛着mirror的冷香。
“治疗嘛,肯定没那么好受。”
林泽宴帮她拉开车门,两人坐在车上,林泽宴看了眼窗外:“都想起什么了?”
何栖迟把自己的经历跟他描述了一遍,而后说:“你觉不觉得还挺离谱的,我小的时候在那样的一个村庄,我有父母的记忆,但是现在却完全没有了,我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
林泽宴有些担心:“这个医生行么?要不要我找人帮你看?”
何栖迟:“不用了吧,孙医生还是很好的。”
林泽宴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中午想吃什么?”
做了一上午的梦,何栖迟现在累得不行,只想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但是林泽宴一定不会同意她不吃午饭。
“你下午有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