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诗抬头,幻想着景帝已经尸首两地,如此心里才能好受些。
她直言不讳,稚嫩的脸蛋太有欺骗性,“外面都道皇上忌惮沈家功高过主,以臣女之见,并非如此。我沈家数百年精忠报国,臣女的祖父,大伯,三叔,六叔,六个堂哥都命丧沙场,皇上是一代明君,岂会听了小人谗言?沈家满门忠烈,皇上岂会疑心沈家的忠诚?可见那些散播谣言之人,居心叵测,说不定就是想挑破皇上与忠良。皇上,臣女说的对么?”
景帝唇角抽搐。
近日宫外的流言蜚语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沈卿卿一番话,他无法反驳。
沈家的确满门忠烈。
折损的儿郎太多。
沈家祠堂供奉的英烈牌位便是最好的证明。
今日这种场合,景帝艰难的露出一丝慈祥,“……起来吧,朕自是不会听信谗言。”
沈卿卿心里冷笑,要她起来,她总要得到一点好处:“臣女不起来,这次明显是有人故意挑拨皇上和沈家的关系,也就是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其心当真可诛。我沈家问心无愧,替皇上背黑锅倒是无所谓,可皇上的名誉要紧,万不能让后世误以为皇上是忠奸不分。皇上英明圣贤,又非暴君,如何能被奸人轻易左右?!还望皇上彻查此事,还我沈家一个公道,也还皇上一个清白。眼下父亲远在边陲,兄长们又是不着调的,祖母年事已高,母亲又是女流之辈,臣女唯有冒死进谏了!”
众人:“……”
景帝:“……”
说得好像,你们沈家就剩你一个似的!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楚风的幺女这么难缠?!
沈老太太和沈诗诗面露欣慰之色。
萧瑾年一手持杯,喝了口果酒,眸中神色不明。
景帝给了确定回复,“朕会彻查此事!”
沈卿卿,“那皇上一定要给沈家一个公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说话定要作数。”
景帝还能说什么呢?
“嗯,朕答应你。”
沈卿卿觉得景帝不够诚意,“那散播谣言者当真是罪不可恕,皇上一定要严惩!皇上需要多久能查清?一日?五日?还是一月?此事关乎百万将士的军心,非同小可,皇上定然要重视!”
景帝脑壳疼。
近半月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沈家人当真是甚烦,纵使是娇软小美人也不例外!
景帝心情沉重,仿佛当真痛恨始作俑者,“好!朕会尽快揪出始作俑者!”
一旁的帝师--白罗博:“……”
……
一场小变故之后,由于景帝心情不佳,宫宴也变得死气沉沉。
而沈卿卿的心情却是恰好相反。
沈家从未有过反心,加上景帝答应彻查,谣言一定会不攻自破。
她喝了几小口果酒,因着不胜酒力,身子就开始晃荡,撞入萧瑾年怀中,他的胸膛太硬,沈卿卿捂着鼻子,仰面看着他,“母亲呀,你到底是怎么长的呀?”
萧瑾年抓着她坐好,只是眼底含笑,倒也没说什么。
郁娴一直在暗中观察。
她两年前在西南就已经把盛京人物摸透,如今两年过去了,倒是让她发现了不少新鲜事。
沈家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到底还有哪些事,是她所忽略的?
沈卿卿起身去净室时,郁娴也悄然无声的离席,就在沈卿卿折返时,两人迎面撞了上去,郁娴虽然“体弱”,但身段高挑,却当着娇小的沈卿卿当场晕厥了过去。
丫鬟小翠惊慌道:“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小翠跪在地上,抱着自家姑娘的身子,抬头看着一脸“我很无辜”的沈卿卿,“沈二姑娘,我家小姐身子骨自幼羸弱,经不住撞啊。”
沈卿卿:“……”她是个娇弱美人,如何能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