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父母留下所剩不多的钱,开了家刺青店,这么些年,小小的店铺在这座城市稍有了一些名气……徐酒岁收费从最开始二百块一个小时的学徒价格,涨价到五百块一个小时,赚的钱足够维持她和弟弟生活。
这些年,日子逐渐平稳,徐井年顺利考进了离家就一条街距离的市重点高中,早就从一个站在父母墓前哭泣的小男孩,变成了比同龄人更成熟稳重的少年。
美。
乔欣的外在条件是薄一昭一向喜欢的类型吗?
是。
乔欣的性格不贤妻良母吗?
良。
薄一昭喜欢乔欣吗?
不喜欢。
从小一起长大的,该喜欢早喜欢上了,哪来那么多灵光一闪,心中一跳,目光一沉。
男人慢吞吞手执筷子,目光扫过那盘被特意放在自己面前的清蒸鲈鱼,没有动,脑子里想到的却是那天在那个小桌子旁一边被狂踢小腿,被疯狂挤兑,一边吃下去的豆腐啤酒鱼。
……他确实喜欢吃鱼。
“拼了命的哄哄你。”
“……”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让薄一昭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好歹不是像以前似的找个地方缩起来伤春悲秋,这么对比起来这几年她的米也不算白吃……
或者也可以认为他在她心里到底还是比当年的许绍洋重要一些。
如果“逃避”是天性的话,那么“争取”也应该是相应存在的心证。
“你会哄人?你只会气人。”男人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将她的粥摆回她的面前,“吃吧,不分手。”
徐酒岁盯着面前的粥碗,吸了吸鼻子,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不能失去薄一昭的,这世界上也许再也找不到会如此包容她的第二个人——
他不仅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纵容她,还在不断地说服自己的让步,这些她都知道的。
扔了勺子,她转过身去抱着男人的腰,发誓以后要对他很好,绝不再隐瞒他任何事情。
薄一昭则大方地接受了她的投怀送抱,很是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背,在她像只猫似的挤着往自己怀里蹭时,他问:“那结婚的事怎么说?”
徐酒岁正想感动一下,抬头发现男人这话是冲着徐井年说的。
徐井年阴阳怪气地笑了声,说,免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徐酒岁:“???”
徐酒岁:“……”
徐酒岁:“所以是没我什么事了是吗?祝你俩新婚快乐?” 吃完面, 徐井年去洗碗。
洗了一半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一口面没吃还得给这些大人洗碗,扔了碗气势汹汹地冲出来, 看见客厅里和谐的一幕——
徐井年看她那小短腿迈得吃力还挺滑稽,要不是这会儿有个同学急着跳楼,他搞不好都要笑出声来了。
“让她跟着,”徐井年转头跟薄一昭说,“正好让她感受一下暗恋老师不成只能跳楼相逼的现场教育,到时候看到血肉模糊的场景说不定她就改邪归正了。”
少女心思被这么直接说出来,徐酒岁恼羞成怒地嚷了声“徐井年”,后者冲她毫无诚意地假笑了下。
薄一昭想要制止徐井年的胡扯,但是转念一想,居然诡异地觉得他讲得好像还挺有道理……于是停顿了下,干脆保持了沉默。
徐酒岁跟在后面呼哧呼哧的,又忍不住眯起眼:“……不是,你沉默是什么意思?”
——好歹暗恋了他一段时间,这人眼睫毛颤一下徐酒岁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看他这默认态度,她都炸了。
“想什么呢!”葱白似的指尖指着男人,她急得恨不得跳起来,“我可不会为了你去跳楼啊!”
薄一昭挑了挑眉。
“……………………你们能不能严肃点!”徐酒岁忍无可忍尖声道,“有个花季少女等着要跳楼呢!”
徐井年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