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定是要负责到底、操心到底的——
上一次是她没有安全感,他给。
这一次,她不懂事,他教。
原则?
原则注定败给女人的眼泪。
“……哭什么,”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我这不是没走?”
“你刚才太凶了,”她趁机告状,“我做的不对你可以骂我,但是不能不跟我说话。”
“因为刚才我确实很生气,哪怕骂你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嗓音微哑,“你为什么对她动手?”
他正低头翻看徐酒岁画的那张刺青设计稿图。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男人慢吞吞地抬起头来,在对视上一双瞳孔微缩,闪烁着紧张兮兮水光的杏眸时,他微微一愣。
空气忽然就陷入了凝固。
“阿昭,这是我散养在外面的小徒弟,最近才被不情不愿抓回来,”身后,许绍洋的声音响起,徐酒岁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岁岁,叫人。”
这一声“岁岁”算是他妈彻底把马蜂窝捅翻。
徐酒岁眼睁睁看着男人那双漆黑瞳眸从一开始的惊讶然后情绪逐渐散去,最终那双眼眸重归于深不见底的黑沉——
她的心也跟着颤了两下。
她狠狠地咬了下下唇,喉咙里所有的水汽都蒸发了,也失去了震动发声的功能……该死的许绍洋还在后面催促她懂礼貌,让她叫哥哥。
徐酒岁想死。
但是又死不成。
“……”薄老头被儿子酸得牙倒,“那你先给我说说,小洋怎么跟那个小姑娘,啊,分手的啊?”
薄一昭冷笑一声:“他自己偷腥被抓。”
“哎呀!”薄老头表示辣耳朵,“怎么这样!那你怎么想的?”
“幸灾乐祸。”
“……”
“以及得意。”
薄一昭站起来,整理了下身上的正装,抬脚准备往外走,想要下午到千鸟堂之前换一身衣服——
毕竟总穿正装,显老。
薄老头见他要走,就问他去哪,薄一昭头也不回表示自己去千鸟堂……前者一听,这不是许绍洋的地方吗?
“你去那干嘛?”
她回过身,看着依靠在橱窗边抽烟的姜宵,无力地勾勾唇,嗓音沙哑道:“麻烦姜哥跟你朋友说一声,可能这边要晚点才能开工了。”
姜宵看了她半隐在昏暗光线下的脸,没哭,但是那双杏状瞳眸却黑得深不见底,异常明亮像是蒙着一层水光。
她语气那么平淡,没哭没闹。
铁血壮汉却觉得心里一揪,实打实地心疼了。
直接在破破烂烂的玻璃橱窗上将烟头熄灭,他“嗯”了一声,嗓音低沉又阴郁:“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从他姜宵到这条街开始,这边就是他的地盘。
不收保护费,但是连街口挑担子卖茶叶蛋的阿婆都被他罩着没人敢赊账——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砸他暗恋对象的店,这他妈和当着他的面直接赏他大嘴巴丫子有鸡毛区别?
姜宵觉得自己都没脸面对徐酒岁了,上蹿下跳的说要追她,结果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
他的男性尊严在她写满了强行镇静的黑色瞳眸中,碎了一地。
勾人。
可惜贵公子自持稳重,油盐不进,脚下步伐沉着,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掐了把她软乎乎的脸。
男人哪怕刻意收了力那也还是手劲儿大,那白皙的脸蛋被他这么一掐愣是掐出了一道红痕来……
她“哎哟”了声,不唱了,扔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和他一般高,就要张开双臂去抱他——
男人躲了躲,但是躲得比较没有诚意,像是又怕她扑空从沙发上摔着,索性伸手虚扶了下,让她心满意足地抱了个满怀。
那带着甜香的味道“噗”地一下扑进怀里,男人原本扶在她胳膊上的手滑到了她得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