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酒岁的台词被薄一昭给抢了。 有那么一瞬间,薄一昭曾经残忍地想过他就不应该心急毁了谢永强用来拍摄实况的手机, 他肯定会把它发到网上去,然后网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会用现实给她好好地上一课——
如果他的话她当成耳旁风, 永远都听不进去也听不懂,那或许换个人来说,她就能彻底的清醒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而不是只是看着他生气了,只会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
他不需要她的道歉。
他只想让她……稍微懂事哪怕一点点。
坐在车里到时候, 薄一昭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但是最终他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冷眼旁观她在污言碎语的诽谤里撞得头破血流——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其实。
从他撩了狠话,砸了手机,把她从KTV带出来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的立场一开始就很坚定:如果事实可能会伤害她的话,那么他就不需要别人来教她懂事。 这一天的天气不太好。
从早上开始,天空就乌压压的,像是要下雨又不下的样子,小风嗖嗖,风里难得带着一丝丝凉意,倒是驱赶了九月天的燥热。
“年哥,感觉要下雨了,你带伞没有啊?”
教室里,徐井年同桌用手怼了他一下,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子,大家就叫他小胖或者胖子。
“没有。”徐井年懒洋洋看了眼窗外,捏了捏手里的手工三明治,却不着急拆开,“真下雨了,我家岁岁会来送伞啊。”
“妈的,羡慕死了,我怎么没这么贴心的姐妹?”
徐井年闻言懒洋洋笑了声。
没一会儿早读铃就响了。
两人闲聊了两句,皆是发现对方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风浪——
无非是薄一昭被砍了研究经费负气回国,准备在国内东山再起;
而许绍洋则同他之前的那个谁也没见过,捂了几年的小女朋友分了手……
这大概就是所有的挫折了。
说到自己那个小女朋友,就难以避免地想到了自己这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的感情问题,更难免想到了今天听见的一些风言风语……许绍洋扫了一眼薄一昭,并未看到他有什么情绪上的不妥,心想这人的心情是真的好。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听见薄一昭说:“洋哥,没想到你居然同你那个小女朋友分了手?毕竟你就有过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女友,听说你还为她乖过好多年,那几年许叔叔过年都拉着我爸去烧高香,说佛祖好灵……我们当年都以为,你会和她耗到结婚。”
许绍洋放下酒杯,心里开始泛酸。
他心想我今天还见过她,她赏了我一巴掌。
我还得冲她笑,就差把另一边脸也送上去让她打。
“我爸就知道胡闹。”
转眼到了出发的前一晚。
以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心里建设了八百遍一过去生活就能自然而然都投入正轨,这天晚上徐酒岁却还是失眠了。
晚上19:00。
给徐井年做了个晚餐,普通的红烧牛肉,坐在桌边看少年吃饭的时候,她抽抽搭搭地抽泣了一声,抬起手抹眼泪。
“你是二十六岁还是六十二岁?”已经坦然接受姐姐抛弃自己奔赴美帝的徐井年面不改色地夹牛肉,“能别像个老太婆似的看着别人吃饭都流下眼泪吗?”
徐酒岁抬起手整理了下弟弟的衣领,一脸慈爱:“以后少叫外卖,有空的话还是自己做……实在不行,去找姜泽蹭饭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拧开头又去擦眼泪。
徐井年满脸黑线,以前她在外地上大学,他被留在奉市也没见她这么优柔寡断。
“那么舍不得就别去了。”徐井年一脸讽刺。
老公和弟弟怎么选?
她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手里握着的钥匙尖深深扎入掌心,才缓缓道:“你可不可以帮我补下英语,我按外面的补课费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