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暗叫:坏了。他赶紧走了过去,背后挥着手示意一冉快上楼,一边应付着周放:“周少爷,你喝醉了,她们都睡了,就剩下我个糟老头子陪着你。”
周放眯着眼看着忠叔,眼睛清明。
忠叔装作没看见:他敢装醉骗人,我就敢装瞎。
一冉站在楼梯口背对着周放:“周放,喝醉了就该好好休息,别失态,也别借酒装疯卖傻,有事等酒醒了再说。”
周放站起身,身形微晃,吓得忠叔赶紧站在俩人中间,张开双手像护鸡仔的老母鸡。
“那明天见,我先回去了。”周放摇晃着朝外面走去。
他今天酒喝得确实多,脚下像踩着云似的,可他的脑子和心却在这一刻无比的清醒,他突然变得期待明天快点到来。
忠叔反而被这变化搞了个措手不及,他目视着周放走远,回头正要问一冉,结果发现一冉也不见了。
也好,这个点都该睡觉才对。
一冉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站在窗帘后,透过缝隙看着庭院那个挺拔的身形,心里想着:明天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要是,要是......
要是如何,一冉狠不下心,她对这个男人还心存幻想。
第二天一早,一冉就给南溪打了个电话,也不管这个时间打过去合不合适,毕竟才早上七点。
“溪溪,今天陪我逛会街吧,我想买点东西。”一冉趴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昨晚她睡得不好。
南溪那边出乎意料地没有出现不可描述的动静,反而显得有些热闹。
“我弄完了跟你打电话。”
“你在外面?”一冉不敢相信。
南溪照了照镜子,看了看脸上的妆容:“恩,我下车了,晚点跟你联络,8。”
杨虹跟在她身后,一同进了“万花筒”影视集团。
昨天南溪还有个好事没跟陆行简他们公布:她被“万花筒”的导演看中,让她过去试镜。
“您好,我是南溪,这是我助理杨虹。”南溪一身浅蓝v领衬衣配卡其色中裙,得体又不呆板,头发束起露出爆满的额头,碎钻耳钉同款项链。
“二位好,请稍坐片刻。”漂亮的秘书小姐将她们领进会客厅,倒了咖啡后掩门而出。
十分钟后,几个人推门而入,领头的那个人居然是大导演廖勇。
廖勇属于那种敢拍敢想的人,他的作品大都是武侠和现实主义题材。
这是南溪所不敢想的,她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不由得怀疑是陆行简在中间进行了暗箱操作。
“二位好,怕你们久等了。”廖勇是个身材魁梧相貌平平的男人,说话中气十足,简洁明了,“我是廖勇,这是副导徐航,这是编剧刘丹,这是原作者汪洋。”
其实不用廖勇介绍,南溪也都认识,影视圈的大拿不认识那还完蛋了。
“这是作品,有句丑话我先说在前头,这部剧戏拍了也不见得能播,当然片酬是不会少你们的。”廖勇说完前半句,又补了后头一句,他们一行人都笑了起来。
大概这句话没少对其他演员说。南溪心里想着,但从小屏幕跨到大屏幕,南溪她想试试。
“廖导您这边的要求是?”南溪还不确定自己能有机会呢。
剧本她刚才翻了一下,很有社会意义的一部作品,但确实如同廖勇所说拍了不见得能播,但播了绝对是部好作品。
“如果刚才那个条件没问题,就开始试戏。”廖导翻开剧本,“就这段吧。”
南溪接过剧本,这是一段无台词表演,女主在太阳底下割稻谷,烈日当空,她大汗淋漓,拎着大凉壶猛灌了几口水后,朝着那几个躲在树荫下玩的女人看了看,扭头冲着太阳露出一笑。
这是她开始反抗的一个分割线。
南溪看着这两页的文字,静默了片刻,揉乱了头发踢掉了高跟鞋,头也不抬割着稻谷,突然她扭头眯着看了眼头顶上方,把左手食指放在嘴里狠狠吮吸了两口,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她拿起泥巴敷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