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看着南溪手中的西装,后知后觉意识到:陆行简要替她出头了。
混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陆行简的衣服从不随意放在一个女人手里。
于是杨辉抬手虚虚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南小姐,今天晚上我酒喝多了,有冒犯之处,还请南小姐高抬贵手。南小姐,您说,想怎么罚,您开口。”
南溪知道事情到这个程度已经够了,她吐出一口浊气:“杨主任,您言重了。”
陆行简一挥手,杨辉贴着墙边摸了出去,头都不敢抬。
南溪心里紧绷的弦一松,酒劲泛了上来,脚一软,失了平衡,人直愣愣往洗手池栽去。
陆行简上前一步,胳膊一伸,牢牢拽着南溪手腕,手指像生了根长在南溪手腕上。
南溪挣脱开,稳住身形,腰抵在洗手台边。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鞋尖。
片刻,男士鞋尖出现在南溪视线里,她心口一紧,念头百转千回,全一窝蜂堵在胸口,想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他刚下飞机就来了酒店,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吗?真庆幸他来了!
南溪眼睛发涨。
陆行简伸出手把南溪卷上去的针织衫拉回原位,手指难免碰到腰间嫩肉,南溪心口一麻,脸没出息地发烫,好在之前喝过酒,盖住了。
“陆总好。”有人见外面没了动静,才敢从卫生间出来。现在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目不敢斜视。
陆行简点头示意,算是回应,接过南溪手上的外套,转身走了。
南溪撑在洗手台上出了会神,草草收拾一下,回了包间。
推门走进包间的那一瞬间,南溪还以为进错了房间。之前推杯换盏、喧闹调笑全不见了,所有人都站着低声说话,显得特别和谐、绅士。
南溪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陆行简,身形清隽颀长、清贵雅气,西装搭在手臂上。
“那我先走一步,就不打扰各位雅兴了。”陆行简抽身告辞。
南溪垂下头往旁边让了让,陆行简的皮鞋在她眼皮底下稍作停留,径直下了楼。
晚宴随即散场。
“南溪,你跟陆总很熟?”经纪人朴彩珍稍稍落后一步,悄悄问她。
“恩,我心上人。”南溪跳转过来,像只小青蛙。 朴彩珍没接话,给了她一个“就知道胡说八道”的眼神。
南溪做了个深呼吸,夜风都带着甜,之前糟糕的情绪一扫而空。这话能肆无忌惮地说出口,真是太爽了,关键说了还没人信。
她大笑着弯腰上车,朴彩珍手一伸:“明天剧组也没什么事,你难得回来,就回家住吧。”
南溪看了一眼朴彩珍,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她收回跨在车门上的左脚,梨涡浅露:“谢谢彩姐,那各位明天见。”
剧组商务车拐了个弯,走远了。
南溪在马路牙子跳上跳下,刷着手机等顺风车来。
一辆黑色宾利滑了过来,车窗摇下来,是陆行简。
“溪溪,上车。”
南溪摘下口罩,点亮手机屏幕,递到车窗上,脸上表情既惊喜又遗憾:“哥,你来了?来接我的?啊,就是我已经叫了车,也不好让人白跑一趟。也好,省得你来回折......”,手一抖,手机掉进宾利车里,“咕咚”几声,掉在了座椅底下。
“腾”,南溪坚持吐出最后一个字,笑容僵了几秒,马上恢复如常,心里鄙视自己:帕斯金什么时候犯病不好,非在这时候犯?
“上车。”车内光线偏暗,陆行简表情不辨,但语气听上去不是很开心。
南溪拉起口罩撇了撇嘴:真是的,每次都拿脾气吓人。但她还是乖乖上了车,老实系好安全带,她可不想回国第一天就接二连三惹毛陆行简。
“哥,今天我想回‘南城郡’。”南溪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自然些,但陆行简的雷,她一踩一个准。
陆行简握在方向盘的手指一紧,没有应声,他怕自己语气不够好,吓着了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