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你一向想的太多,顾虑也太多。”
“是啊,当时我想的很多。首先我不能给她一个可以保障的未来,她会为了我,跟家里闹翻,其次……我可能没跟你说过,我妈以前也是个温和大方的人,渐渐性格就扭曲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怕我变成跟她一样,到时候对彼此都是折磨。”
“现在就不怕了?”
“也怕,但是我想看见她,每天都能看到她,所以这样也很好,我能陪在她身边,并不一定要做恋人的。”
“一辈子这样也可以吗?”
“我只怕她不让我待在她身边一辈子。”
温怀钰轻轻叹了一口气,知她是喜欢极了,才说出这样的话吧,感情里本能是得到和拥有,而非仅限于陪伴。
想到这里,她又无端的开始庆幸,纪以柔当时离开,远没有夏岑这么决绝,庆幸之余又开始后怕,要是纪以柔真的不要她了,她要怎么办呢。
远处层峦叠嶂,雪后的山景像是一幅缓缓展开的水墨画卷,江上氤氲着淡淡的白雾,偶有寒鸦飞过,广袤天地,静寂无声。
厨房里慢慢传来香辣鲜香的味道,伴随着油下锅时刺啦的声响,偶尔有锅碗瓢盆落地的清脆一声,紧接着传来夏岑懊恼的惊呼声。
时间似乎也被拉长,此瞬即万年。
晚餐简单,辣子炒肉、清炒白菜,萝卜排骨汤,还有一只靠着夏岑嘴甜,从隔壁婶婶家骗来的鸡,被烤的外酥里嫩,好吃的让人想咬舌头。
“嗷嗷嗷,好吃,好吃,小纪姐姐,你就待在这里,别走了好不好啊?”
“做梦!”
还没等纪以柔说话呢,温怀钰就恶狠狠的拒绝了,拿筷子按住她筷子:“这是做给我吃的,你抢什么抢。”
夏岑正被烤鸡烫的合不拢嘴,轻轻的呼着气,一时间也没空反驳她,邓若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而宠溺,拿了一张纸巾,放在手心里,递到她嘴边:“来,吐掉。”
夏岑脸莫名一红,转过头,过了半天才含糊的说:“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吐呢。”
邓若没脾气的笑了一下,饭后两个人抢着去洗碗,温怀钰很有做客人的觉悟,拉着纪以柔先回房间:“你就不要管了,让她们洗碗,我们休息一下。”
“那你先去洗澡。”
“不嘛,一起洗,好不好呀?”
温怀钰仰着头,冲她眨了眨眼睛,语气轻快又活泼:“一起洗吧。”
说起来,这事可令她纠结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经常不在一起的缘故,她……嗯,有时候就想的厉害,可偏偏纪以柔平时不会主动提,每次都要她开口。
“这里太冷了,你先去洗,闹得太久,会着凉的。”
“……”
这次她都主动开口了,还被拒绝了,她不要面子的啊。
温怀钰不开心的很,抱着衣服进了浴室,都说日久生情,可纪以柔怎么对她越来越冷淡了呢——不会是在外面有狗了吧?
她胡思乱想个不停,一旦有了这个念头,甚至都开始分析起纪以柔的一举一动来,有没有晚上接电话,有没有穿得很好看的出门……她这么一想,就根本停不下来,也不知道洗了多久,久到纪以柔来敲门,把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还没好?”
温怀钰仰起头看她,眼睛湿漉漉的,纯然无害的样子:“很快就好了……唔……”
看来很快好不了了。
最后,她是被纪以柔从浴室里抱出来的……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大多数时候,纪以柔清冷克制,就是这样的人,疯狂起来才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温怀钰累了,窝在纪以柔怀里不肯动,小声说:“后背贴着瓷砖好凉。”
纪以柔听见她说什么,缓缓摸了摸她发顶:“下次不了。”
温怀钰的声音更低了:“……我……我喜欢。”
纪以柔轻声笑了一下,极为愉悦的:“我也喜欢……乖,睡吧。”
“不想睡。”
明明声音里满是困意了,可她还是不想睡:“夏岑今天有跟你提她和若若的事吗?”
“没说呢。”
温怀钰轻轻嗯了一声,顿了下才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不要我?”
“没有。”
她扪心自问,真的没有,心底深处的声音,是无法忽略的。
“你呢,离婚协议呢,什么时候起草的?”
温怀钰被她一问就清醒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那次我出了个小意外,就担心我要是忽然怎么了,你又没钱,又没人照顾,回来之后,就让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