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有了这句明确的“偏袒”,阮思娴本来已经自我调节好的情绪反而又被勾了出来。
那一点点明知不是自己的错却被指责的委屈突然被放大,慢慢的,感觉自己好像特别特别委屈。
她垂下头扭了扭脖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来当老板的女朋友还是有好处的。”
“你现在才发现?”
阮思娴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漩涡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心里慢慢盘旋起昨晚想的那个事儿,傅明予还欠她一个告白。
不过这个时候再问,好像确实有些多余。
“傅明予,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
“如果哪天你不喜欢我了,你知会我一声,当面说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行。”
“……”
“我不会缠着你,也不跟你要分手费。”
“……”
“但是你答应我的双倍年薪不能反悔,明明白白签在合同里的。”
“……”
阮思娴扯了扯他的领带,“你说话啊,行不行?”
傅明予有些头疼。
阮思娴平时看起来不是缠着问“你到底爱不爱我”的女人,但是一旦发问,那就是送命题。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回答“好”——死。
回答“不好”——死无全尸。
“你为什么要诅咒我们分手?”
阮思娴拽着他的领带晃了晃,“就随便说说。”
傅明予没在意她说的话了,神思集中在她拽着领带的手上。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扯一个男人的领带晃悠,是多具有诱惑力的一件事。
他靠近了些,按住阮思娴抓她领带的手不让她再乱动。
“如果你还没告诉我一声就去另寻新欢,我就……”
阮思娴顿住,看着和自己靠得极近的傅明予。
不是,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靠这么近干嘛?
“你就怎么?”
傅明予问。
“我就——”
为你十里长街送花圈,你的灵堂摆在正中间。
“就算了呗。”
她说完还笑着眨了眨眼。 当天的补班航班在下午三点起飞, 调了一架空客330。
虽然乘客还是抱怨纷纷,但是得到相应的金钱补偿后情绪慢慢平息了下来。
而那位闹事乘客的投诉自然没有生效, 并且因为故意伤人被警方带走。
阮思娴脖子上的烫伤没有大碍, 但到底是开水,脱一层皮是少不了的。
幸好这几天恰逢她季度飞行时间达到上限,有好几天的休息时间,可以在家好好养养她的烫伤, 不然还得占用她的飞行小时数。
但是休假养伤也不代表就能成天躺床上。
面对密集的各种考试、模拟机训练、机型复试, 阮思娴几乎要坐在书桌前入定。
她忙,她男朋友比她还忙,昨天处理了闹事乘客的事情后, 接了个电话就飞抚都了。
飞飞飞, 天天飞,成天都在飞机上,自己当机长得了。
阮思娴用笔戳了两下书,换一只手撑着下巴, 翻了两页书, 思绪又回到昨天下午。
她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傅明予这个人吧,要说行动,确实挺有效率的,就在追她的时候做的事儿也挺合格。
他这么忙一个人也能抽出时间送她回个家, 一起吃个饭, 打个电话聊会儿有的没的。
但就是说不出一句“我喜欢你”。
倒也不是阮思娴非要纠结这个点, 只是她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 她跟傅明予的相识过程实在有些曲折。
就她一次次踩在傅明予头上撒野的程度,正常男人难道不是应该怒发冲冠暴跳如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