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池珝根本不在意。
他身后的窗外，是棵高大的观赏松柏，枝干高大，遮住了月光。
“老头你耳朵也不好使了？啧，还真是年纪大了。”他低低笑着。
老爷子脸色铁青，狠狠拍桌。
力道很大，上面的瓷器食物几乎都要震了震：“逆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你永远别进这个家门！给我滚出去！”
池严一听事情闹僵了，赶紧劝道：“爸，消消气，阿珝没有这个意思……”
“好啊。那各位慢慢吃，我——”
池珝表情带着轻佻与叛逆。
十足的无所谓：“滚了。”
林小乔看着池珝。
就想到在老宅子里安慰灰猫的温柔男人。
和现在这个桀骜不羁的少爷，截然不同。
究竟是怎样的曾经，会让他呈现出两副完全极端的样子。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池珝露出如此叛逆的笑意与表情。
莫名的，她生出些许的心疼与难过。
池珝轻笑着，将手上的筷子随意放下。
他面前的餐盘，依然空空如也。
小时候爱吃的。
如今，他早就不再喜欢吃。
可惜，在场的家人。
没一人知道。
他轻扯嘴角，略含了类似于淡嘲的意味。
起身，干净明晰的手指握住林小乔的手腕。
离开前，不忘带着她，一起走。
·
从别墅出来，池珝面色阴郁。
司机不敢多话，顺从给了车钥匙。
林小乔被他拉着一起上车。
池珝沉默着，驱车离开。
在路上的时候林小乔收到白嫂信息。
询问晚餐吃得怎么样。
她抿了抿唇，一五一十回复：【不太好，池珝老板的爸爸在生气，我们刚出来。】
【又吵起来了？】
孙妈：【唉，今天其实是池珝少爷的生日，没想到是不欢而散，应该准备蛋糕的。】
林小乔敛眸。
悄悄看向正开车的池珝。
他英俊的侧脸表情寡淡，隐隐带着沉郁。
夜色沉寂，星光成海。
车子最终停在梧桐林深处。
下车，两人走进那间陈旧的老宅子。
首先入目的，依旧是红木色调与青色碎石走廊。
池珝忽然问了一句：“觉不觉得公寓跟这儿有点像。”
林小乔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是有些像。”
池珝站定在粼粼波光的泳池边，黑亮的眼瞳稍微黯淡了一下。
他说：“这是我妈妈的故居。”
林小乔懵懵懂懂，大约明白了。
她能理解，池珝为什么会为了这栋宅子和老爷子对峙。
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今天是他的生日。
按照习俗，应该要吃蛋糕的。
她正垂眸思忖着，池珝已经前往房子里。
林小乔回过神，赶忙先跟过去。
池珝眉眼间溢满阴郁的疲倦：“我想去睡会儿。”
其实，只是习惯性想一个人待一会。
上楼前。
池珝把手机丢给她：“没吃饱吧，你自己点餐，密码都是0，你知道的。”
大概是光线的缘故，他上楼梯的背影，显出几分孑然疏离的味道。
“……”
林小乔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
她轻轻叹息。
垂眸，打开手机。
想在网上为他订个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