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哼着小曲，闻声抬头看了眼。
发现池珝少爷的笑忽然凝滞。
他唇边的弧度渐渐平息，这不是孙妈第一次见到笑容从他脸上这样消失，每次老爷子打来电话，少爷都是这个表情。
孙妈轻松的小曲戛然而止。
那边。
池珝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与表情，他缓缓松开揉狗子的手。
沉默接通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池珝嘴角扯出丝嘲讽，像以往般慵懒散漫：“我不想结就不结，老头你当初跟我妈不也是自由恋爱吗。”
随后又是漫长的沉默。
也不知道池老爷子说了什么，还是在一直责骂。
太多次的争吵，犹如历史重现。
孙妈预感不太好。
放下手里的活儿，悄悄盯着少爷的反应。
果然。
池珝原本嘲讽的笑，变得有些怪异。
嗓音隐隐透着哀凉：“果然，老头你早就把我妈忘了……”
还没有说完。
屏幕一亮。
电话就被对方挂断了。
“……”
池珝清瘦的下巴略扬，握紧了手机。
沉默片刻，他发出一声嗤笑。
随后，猛地用力朝地板扔过去。
手机磕到地面。
发出骇人的巨响。
孙妈吓得噤声。
池珝脚边的向天也猝不及防后退了两步。
它耷拉下耳朵，乖乖坐在地板。 后半夜，林小乔跟粉丝们说了再见，关掉直播。
她困极了，原本只想暂时小憩一下。
结果却趴在桌面睡着了。
这一晚，池珝闷在房间里，灯一直亮到天明。
林小乔醒来的时候，胳膊麻，肩膀也痛。
她活动缓了一下，刚洗完漱。
孙妈就愁眉苦脸地敲门：“乔乔小姐。”
“……早啊孙姨。”
林小乔隐约觉得，孙妈好像遇到了棘手的事。
孙妈叹息了声，拉着她的手开口：“快去看看池珝少爷吧，他昨天接了老爷的电话后，情绪就不好。灯亮了一晚上，大概是一晚没睡。”
林小乔立刻担心。
孙妈说着，两人往池珝的房间走。
外头的天气不好，阴着天颇为阴暗，空气中也隐隐有股潮湿的味道。
像憋着一场大雨。
到了门口，孙妈没进去。
只有林小乔敲了敲门，没听见回应，她说了声：“我进来了。”
门打开。
房子里安安静静。
白色纱帘帷幔飘荡，他身影在阴郁的窗前，有些黯淡。
林小乔轻声问：“不困吗？”
池珝不语。
他坐在窗前，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圈隐隐发红。
眸中有光晕，却是黯淡的。
她看在眼里。
知道池珝情绪太压抑了。
林小乔实在心疼，坐到了他身边，陪他一起。
她不知道昨晚老爷子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大抵，是戳到池珝的敏感伤疤吧。
两个人都没说话。
林小乔起身，从桌上的奶糖罐拿出一颗剥开。
小心翼翼地凑近池珝的唇边。
“……”
池珝看着她，半晌，才垂眸咬了那颗糖在嘴里。
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有用。
他情绪不高，有些憔悴。
没什么好转。
林小乔也不再犹豫了。
她咬咬牙，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