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放知道自己不占理,因为警察后来又根据念裴的证词查了另外一段路口的录像,她确实在一个路口将安素放下了。
她说她不知道安素后来去了哪里,把她放在那个路口只是因为她说要去见一个朋友。
安素下车离开的位置正好没有监控,于是就这样失了线索。
警察说会继续调查,让他们都先回去,有需要会再叫他们过来。
念裴抵着自己车头,抹了嘴角残留的血迹冲季怀放冷笑:“季怀放,你可真是个男人啊。”
季怀放冷着脸走到她面前,偏过脸,“你可以打回来,我绝不还手。”
念裴不屑地笑了下,却是看向江柏屿:“江柏屿,查我查够了吗?安素的事和我没关系,你们很失望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查你。”江柏屿声音沉重。
“不就因为我和唐凯封的那段过去?你怕我还一直和他联系,你怕我背叛你,可是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念裴觉得自己和江柏屿的这段友情有几分可笑。
她当初还有过挣扎,有过纠结,纵然现在的确背叛了他,但江柏屿呢,从她回国进入江氏,江柏屿从来没把重大项目给过她负责。
他从一开始就在提防她,当她不清楚?
江柏屿沉默,念裴也觉得再无话可说,上车后调头离开了。
她的嘴角红肿,现在不止是痛,还有些痒。
从后视镜看了下情况,她被自己此刻灰白、漠然且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吓到。
而镜子里的人,眼睛里都是恨。
她恨他们,恨所有人。
恨自己家暴且贪婪的父亲。
恨让她陷入痛苦之中的唐凯封。
恨从没有人来拉她出深渊。
恨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将车开到了唐凯封别墅门前。
因为安素的下落,也许真的跟唐凯封有关系。 念裴走后,江柏屿上前拍拍季怀放的肩,让他上车。
如今谁的心情都不好过,他也不想去指责季怀放对念裴动手的事,只是想着待会儿再给念裴打个电话,帮他去道个歉。
安素失踪的事是谁也没想到的,如果跟念裴有关系,那也就是说可能和唐凯封也有关系。
但现在监控表明和念裴没有关系,那么要往哪个方向去找,季怀放毫无头绪。
他心急如焚,却什么也做不了,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过。
车里沉默了会儿,季怀放还是率先开口,“不好意思,打了你朋友。”
江柏屿看他一眼,“知道自己冲动了就行,明明以前枪架在脖子上也很镇定的人,怎么安素一出事,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季怀放重重叹了口气,降下车窗,点了支烟。
“对了,”他转头看向江柏屿,“伯父的事,节哀顺变。”
江柏屿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他最近身体一直都不好,也拜托念琢帮我找最好的医生看过几次,但没想到,会突然就这么走了。”
“的确很突然,上回言漠承葬礼我看到他时,看起来身子骨还挺硬朗的。”
江柏屿叹息着,摇摇头,不再言语。
只是前方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眼里氤氲着一片水汽。
“去我家吃饭?”过了会儿,他问。
季怀放摇了摇头,“把我在前面路口放下吧,我想再找找素素。”
江柏屿发现前面就是安素昨天下车的路口,便说:“那我跟你一块儿找吧,开车总要方便点。”
季怀放问:“糖糖一个人在家?你需不需要回去看看?”
“不用,现在还没到预产期,她一个人在家也还算安全。”江柏屿说着将车开进一个路口。
车子一边往前,两人一边留意着街边。
……
念裴昨晚跟唐凯封分别后,暗自发誓再也不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