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爸爸和阮妈妈拉着阮心糖讲了这三年来发生的事情,说到她外婆去世时又难掩悲伤,其实外婆一直也在惦记着她。
吃过午饭,大家便一起去看了看外婆的墓,阮心糖将花放到墓前后拜了拜,心里很难过没有陪外婆走完最后一程。
这晚阮心糖他们一家在这儿住下,阮妈妈一直跟她讲江启星的事,从还是几个月大的婴儿,讲到她的三岁生日。
“那天她爸就只让她吃一小块儿蛋糕,她不高兴,后来还剩了些我就放在冰箱里,这小机灵趁她爸睡着了,晚上自己搬了个凳子开了冰箱偷吃,第二天我问怎么蛋糕少了一块,她才老实说是她偷吃的,被她爸教训了几句还罚站了。”阮妈妈笑说,“生日第二天就挨骂,这小家伙委屈死了。”
阮爸爸在一旁说:“柏屿有时候是严厉了点。”
阮心糖听了这一番叙述,脑海里已经有那副画面,又看向不远处正陪江启星玩玩具的江柏屿,他们刚搭好积木,愉快地击了掌。
“我懂他,在教育孩子上有些事情不能让步。”她欣慰地笑了笑:“反正以后他扮白脸,我扮红脸,跟你们以前一样。”
阮心糖也跟他们讲了讲自己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讲到林家那对老夫妇将自己视为亲生儿女一样照顾,心怀感激。
阮爸爸和阮妈妈也说抽时间要过去拜访下。
阮心糖则说等她先跟他们把事情都讲明白了再说,要说感激是很感激的,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他们当时选择把她交给警察而不是编造给她一个假身份假故事,她或许不至于三年后才回到自己爱人和亲人身边。 冬天的夜幕总是在还未察觉时降临,猛一抬头看,才发现原来天色早已漆黑一片。
言嫣独坐在江家别墅二楼半圆形的大阳台上,自江明峰去世后她最喜欢坐在这里喝下午茶,因为三楼太高,后花园眼界又不够宽阔,她经常在这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王妈过来给她披上外套时,才发现原来已经六点。
“太太,外面冷,您还是进屋坐吧。”
“漠承回来了吗?”
“刚问过了,在路上。”
言嫣点点头,此时手机铃响,一看见是陌生号码,王妈识趣地退下。
电话接通,她没先说话,静等那边开口。
过了五秒,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言嫣,我是李胜。”
言嫣扶额,语气有些疲惫:“不是都安排好了?还有什么问题?”
李胜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才又说:“走之前,我能不能回去看看我女儿?”
“想都别想!”言嫣干脆利落地拒绝,没有一点转圜余地,“警察已经对你进行抓捕,南山村肯定是重点监视地,别说回去了,就连联系他们你也别想。我说你什么时候蠢成这样了?回去看一眼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李胜的语气也激动起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回去见过他们了,当初我要不是听你的,安排李姝上了那辆大巴,现在我至于跟他们一点联系也没有吗?”
“那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呵,言嫣,你他妈就会耍这些手段,老子哪天不陪你玩了!进监狱就进监狱,反正有你垫背,老子可不怕!”
言嫣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放柔声音:“李胜,自你哥死那天起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对你家人怎么样,你心里总该有点数。你一直不相信我,对我隐瞒行踪,我也没有追究过你。我现在对你这些忠告难道都是为我自己?如果你想死,我不会拦着你,但你为我做这么多事,我更希望你能一直活着。送你出国不是件容易事,希望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这段话讲完,电话里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只有电流声和李胜略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良久,李胜才又说:“我怎么知道你安排我出国不是要杀人灭口?”
“你现在住的宾馆可是我安排的,要杀你我何必绕那么大圈子,现在就可以动手。”言嫣把玩着手里精致的茶杯,“李胜,你要我说多少遍呢,我不会杀你的,当初你哥家暴,你替我们母子也拦下过不少回,这点良心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