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亲自相邀,谭昭一个无名举子,自然是要应下的。
目的达成,谢诏很快离开。
谭昭将人送走,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帖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位谢驸马眉宇间清气萦绕,当驸马可惜了。
将帖子放好,谭昭又回去打拳。
等他的拳打完,和顺挎着一篮子的菜回来了,似乎是受了惊吓的模样。
“这怎么了?看到什么稀奇事了?”
和顺放下菜篮子,一脸的惊恐,显是还有些惊魂未定,听到声音,忙道:“少爷,您可还记得前几回同你一块儿争吵的秦相公?”
谭昭想了想,又想了想,才想起来:“哦,他啊,就非同我争诗会第一那个?”
和顺点头:“对,就是那位秦相公,他今日被发现死在家中了!”
“什么?”
谭昭心头一跳,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和顺打开门,两个身着官服的官差走了进来:“顺天府办案,可是高中元高相公?”
谭昭:……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谭昭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最近脸是不是真的有点黑?要不怎么这些麻烦事都一窝蜂地冒出来的呢。
“在下高中元, 见过两位官差。”
明朝的顺天府衙, 其实就管管鸡毛蒜皮的小案件,真要扯上大的, 三司啊锦衣卫啊早就跑来截胡了,导致很多人对顺天府的尊重不足。
高中元无论如何,至少人挺讲礼貌的, 两位官差脸色稍霁, 其中高个的道:“高相公, 不知你可认得山西举子秦牧?”
谭昭点头:“自然认得。”
“昨夜子时到丑时,高相公在何处?”
这是例行公事, 谭昭自然不会生气:“在家中苦读, 余已足有半月未出门。”旁边的和顺插不上嘴, 闻言拼命在后面点头。
“秦牧死了, 有人在现场看到你,高相公你如何作答?”
“这是污蔑!是谁红口白牙污蔑学生, 还请大人请他出来对峙!”谭某人立刻表现出了读书人不畏强权、被人污蔑的愤慨。
然后, 两位官差将高中元“请”到了顺天府衙。
高中元怎么都是个举子, 已是能当官了, 虽说在京城连京官都不值钱, 但该走的场面还是要走的,谭昭得到的待遇并不算太差。
等他在顺天府衙,谭昭就见到了这两位目击证人。
两位目击证人见到高中元, 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两人上上下下将人看了一遍,其中生得瘦弱的书生终于喃喃开口:“高中元,你怎么变得这么……”
两位官差不明就里,挺好的呀,全须全尾的,他们可不像锦衣卫那样蛮横用私刑的。
“你怎么瘦脱相了?”另一个略略尖细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安静。
谭昭望过去,认出此人乃是秦牧的同乡好友霍炳天,而另一个高瘦书生,好像是叫……想不起来了,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讯息。
谭昭假作摸了摸脸,一脸的谦虚:“还好吧,前段时间放浪形骸,野了心思,这些天日日苦读,便没顾上饮食,一时瘦了些,应是无碍观瞻吧?”
两位官差:……你们管这种身材叫脱相?!
那瘦高的书生细细又看了一遍高中元,从头到尾似乎是要重新认识一遍,等他看完,拱手对着官差道:“还请容禀,学生昨夜所见,恐非是高相公。”
此话一出,两位官差一惊,却是旁边的霍炳天最先开了口:“马兄,可昨夜那分明就是高中元!保不准他料算到今日,故意闭门家中,实则是为了谋夺秦兄的性命呢!秦兄才智双全,难免遭人妒忌,那日诗会……”
“嗤——”谭昭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谭昭回了对方一句:“来来来笔给你,你这么会编故事,考什么进士啊,写话本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
“你——”
这高中元的嘴,怎么变得越来越毒了,以前也只会写诗骂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