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应雇主要求,薄谦快走了两步。陆时亦看他挺听话,没再开口,甚至等他走到门前,主动将车门按了上去。
薄谦慢条斯理地在副驾落座,看了陆时亦一眼,二话不说,上身往主驾这边倾。
陆时亦以为他要亲自己,下意识身子后仰。可惜唇上什么都没感觉到,倒是头顶痒痒的。
薄谦把他竖起来的几绺头发压平,低声道:“晚上有的是时间,你别急。”
陆时亦:“……”
你给我说清楚,谁他妈急啦?!
陆时亦已经进入“气急败坏”终极状态,转向副驾,语气不佳:“坐好了吗?”
“坐好了。”
“那可以去陆家了,你把住扶手啊。”
“嗯。”
同住一个小区,就算远能远到哪儿去,薄谦不理解他这么说的目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推背感——小男生将油门踩到底,红色保时捷甩尾,漂移滑过了第一个弯!
仗着这小区人少,剩下几个弯陆时亦都是漂移过的。左弯连着右弯,陆时亦自己系安全带没事。
没系安全带的薄谦,要不是真的拉住扶手,现在可能已经挂在外面的电线杆上了!
这是明晃晃的报复,薄谦看看小男生嘴角奸计得逞的坏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和他一起叹气的还有陆家管家张叔,他正在大门口等着接待客人。见状拍拍胸口,抱怨道:“我的小时亦呦,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闪亮登场?张叔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咯!”
陆时亦不置可否,当着张叔,以及别墅台阶上陆正原、蒋茹、陆仰止、陆恒阳的面,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倒车入库。跑车巨大的轰隆声,搅的陆正原说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能看到口型,大概是在教育这不听话的儿子。
薄谦看着陆时亦紧绷的侧脸,在他握手刹的手背上拍了拍,“走吧,小时亦。” 陆时亦在车里坐了会儿, 才和薄谦一起下车。
这是他第一次像主人一样带自己朋友来陆家玩, 虽然他知道父亲想邀请的并不是他。
不得不说,陆时亦的相貌大部分遗传自父亲。此时陆正原和不到四十的蒋茹并肩站在一起,竟看不出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头发和身材保养的极好,只消一眼, 便能知道这人年轻时一定是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就是因为长期易怒, 眉间堆起一道深深的沟壑。陆时亦母亲还在的时候, 最喜欢用指尖抚他的眉心, 边抚边说:“你不要总皱眉,时亦见到你该害怕了。”
那时候陆时亦确实有些怕父亲,现在他不怕了, 还敢顶撞他了。
可父亲却也不是他的父亲了。
陆时亦边走边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随即感觉身侧那人, 安慰似的捏了捏他小拇指。
……他一直在看自己吗?
没想到这鸭子既提供身体服务, 又提供精神关怀,也是够敬业的。陆时亦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警告:“一会儿进去之后,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不许瞎说话, 知道吗?”
薄谦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什么态度?”陆时亦皱眉, “这是命令,听没听到?”
“哦, 听到了。”
光凭这个语气, 陆时亦都能感觉出对方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恨得牙根痒痒。
如果是包月的话, 下月他一定把这不听话的鸭子退了!
他正盘算着,两人已走到门前。陆正原笑着招呼:“来了时亦、小薄,快进屋吧。”
“是啊,快进屋别客气,阿姨去给你们拿水果。”蒋茹附和道。
今天过得又离奇又仓促,陆时亦一直没来得及问这鸭子的称呼。现在从陆正原口中,他知道了这鸭子叫“小薄”。
那他到底是姓薄,还是叫X博或X伯?
陆时亦纠结了一下,最后决定也叫“小薄”算了,反正他是这人的雇主,想叫什么就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