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锴握紧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她淡淡地说:“郑秘书……就是我爸爸先前的秘书,他在帮我查当时的事,他查到造成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一家在国外旅游,住的还是一万块一晚的房间,还挺有钱的,是吧?”
“我帮你去查。”
温眠靠在他身上,长叹了口气:“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我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我爸爸一直瞒着我,直到他去世前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我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爸爸当初亏损了很多钱,我爸爸去世后,公司落到了王拓权的手里,是有点不对劲吧?”
她冲他笑了笑:“左右在这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我们走吧。”
江易锴目光定定,一动不动。
温眠故作轻松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谈谈先前吵架的事吧。”
江易锴神色有些不自然,哦了声:“那走吧。”
话虽是那么说,两人还在外面晃荡几圈才回了公寓。
刚一打开门,奇怪的味道一阵一阵飘入两人的鼻尖,着实令人头痛。
温眠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一片狼藉,一堆啤酒易拉罐或立或倒,烟尸横七竖八地躺在烟灰缸中,空的红酒瓶倾倒在地上,酒液已经干涸,染红地毯,像是在控诉先前遭受的待遇。
温眠皱了皱眉,立刻走过去打开窗户散味。
江易锴意识到不对劲,快速地把一堆垃圾丢进垃圾桶,然后提起袋子往外扔。扔完回来,发现温眠还盯着茶几,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先前喝的,忘了收拾。”
她出国,李姨又把温钰带到自己家里照顾,这里没了人收拾,他有时候住在公寓,有时候回明珠苑,时间一长,自然也就忘记这回事。不过这股味道确实难闻,馊味和霉味、潮湿味种种混合,简直是强中之强,难闻到极点,连他自己都嫌弃。
温眠默不作声,任由他胡乱收拾着客厅。
她被这暖气熏得有些发热,脱了身上的大衣,然后一个盒子从大衣兜里掉出来,滚落在江易锴的脚边。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捡,另一只手抢在她先前把那只盒子捡起来。
“不是说是给客人设计的?”他拿出盒子里的袖扣,在灯光下仔细地看着,“一位女士送给男朋友的礼物?那位女士是谁?她心爱的男朋友是谁?”
江易锴似笑非笑,拇指指腹在袖扣表面细细摩挲,慢慢靠近她,得寸进尺,“嗯?”
他的嗓音低沉,尤其是尾音的上扬,听得她脸色微微发烫,像是看透了一切嘲笑她。
她恼羞成怒地过去抢,却被他灵敏地一避,“不早说,害我莫名吃了一大缸的醋。”
温眠瞪着他,气得说:“不是给你的。再说你不是生我的气吗?拿着我的东西算什么?”
江易锴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随即解开衬衣袖扣上的袖扣,把新的那副戴上去,很臭美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大半个月没见,气该消了。”他嘚瑟完,重新解开袖扣放在一边,然后解着中间的一排扣子,眼尾上挑,朝她轻飘飘地投来一眼,“难道你的气还没消?”
温眠快步去衣帽间,随手给他找了件衣服丢给他。
他捏着衣服一副要穿不穿的样子,被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她大步走到窗边,敞开窗户,冷风呼呼涌进来,扑打在江易锴的身上。
温眠轻飘飘瞥他一眼说:“你不怕感冒的话,你继续光着吧。”
江易锴立刻套上衣服,端坐在沙发上,等她开口。
天气还未入春,此时的夜风裹挟着一丝晚冬的凉意扑打在人身上,阴沉沉凉飕飕,很快打败暖气,包裹住一整个客厅。
寒意使人清醒,适合一场高效率地谈话。
温眠在他对面坐下来。
“那副袖扣,我原本想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但制作的工时有些长,所以我又另买了一条领带。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其实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她略微一顿,垂下眼眸,笑了笑,“只是后来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得那么突然,我们俩还大吵一架,所以到现在我才拿到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