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
他紧紧抓着方向盘,眼中阴霾宛如风暴。
“我知道我说的你不爱听,可那就是事实。从你四年前走的时候就必须要面对和早已想到的事实。你要是一味的强硬你觉得白纸鸢会听?我为什么要让你用苦肉计把你说的那么惨,不就是想换种方法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她再怎么怨你她还是个女生,是那个骨子里温柔善解人意的白纸鸢。苦肉计也不过是缓兵之计,重点在哪?还不是在你自己,慢慢把别人追回来!”
“你需要温柔,需要耐心,你如果真的放不下她就应该不管她现在过什么样的生活都不要主动去打扰。哪怕只是做个朋友陪伴,她如果真的对你还有感情就不会视而不见,和好也会是迟早的事,你懂不懂啊?我敢打赌,如果现在你上去了,把她揪下来,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你。”
良久的沉默。
郁晚关上了车门。
额头抵着方向盘,手背由于用力过度青筋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在压抑。
狠狠地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哎。”老板叹口气,“怎么这么多年脾气就是改不了,还是那么冲动。白纸鸢心有多软感情有多细腻我相信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硬来怎么会有好果子吃。再者,她有权利过她自己的人生,不论怎么样,你都要尊重她的选择。”
其实他都知道,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是亲眼看着白纸鸢和别人走了,手挽着手,眼睁睁见她们进酒店,郁晚的心就跟刀子割似的。
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他疼的受不了。
她还是没有等他,身边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老板,我……”
郁晚的声音低哑而沉。
从鼻腔里哼出的音调莫名有些委屈。
“恩?”老板望着他。
他紧了紧拳头,头没有抬起,仍然受伤似的窝在那。
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得。
他说,
“可是,我好难受……”
我的心好难受。
心口像缠绕了无数死结,血液无法流通,心跳无法持续,不知道是什么堵在那里,堵的难受的想抓心挠肺。
明明眼眶很酸,可是没有一滴眼泪。
他起身,靠着真皮座椅。
贴身西装与精致发型都遮不住他眼底的阴霾,郁晚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瞳如夜幕降临般带来冷意,他的视线透过车窗看向后来亮起的那间房。
牙齿咬的舌尖都渗出血,他一点一点不动声色的吞咽进去。
眼睁睁的看那件房的灯亮到半夜。
他不眠不休。当黑夜陷入沉寂,当所有的灯火都灭了。郁晚下车燃了根烟。
手指尖夹着的烟忽明忽暗,他只吸了一口就望着它,看它燃尽,看它最后一点星火燃到食指与中指之间。
明暗交织的那丝碎缝中,中指侧面一道小小的纹身映出——
一朵精致的鸢尾花。
他久久凝视,轻轻吻了上去。
闭上眼,仿佛在回忆当初的味道。
那是属于她的清甜与芬芳。
后来,他望着那间房,望了一整夜。
直到朝阳初升,他昂贵的西服沾染了露珠。
老板惊讶的回神,给他买了豆浆和包子,他没动。
一大早,他就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出现。
依然和昨天一样,她挽着对方,笑容一如昔日那般灵动而甜。
望着她远去,等到彻底看不见,郁晚才上了车。
“我们要不要……”老板不是很敢打扰他。
郁晚的回答,就是继续用赛车的车速冲了出去。
视线紧盯着前方,紧抿着唇,当车呼啸而过时,白纸鸢的裙摆都被风掀了起来。她惊慌失措的一边捂着裙摆一边侧望,林以郴在旁边痛骂:“傻逼啊一大早赶着投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