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落袖唤舒馥,“小馥的东西,放我箱子里,别让她拎了。”
舒馥去瞥钟落袖的两个大箱子,“姐姐,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
李姿蝉叉腰,“这两箱都是私服,配合导演工作,万一那边准备的服装不合适!——这叫专业!做什么事,都要往最好的做,懂了?”
舒馥:“好吧。如果我的衣服不合适,我们用公款买买买,买到合适为止!”
这孩子并不明白。
李姿蝉:“你给我上去!——理不出一个箱子来,你别下楼!”
舒馥吐吐舌头,跑了,已经学会故意气李姿蝉了。
和钟落袖出去玩,让舒馥兴奋地睡不着觉,结果一上飞机,困得不行,在头等舱里迷迷糊糊地看了会儿电影,便睡着了。
钟落袖替舒馥掖掖小黄鸭毯子,自己点开维姆·陆别谦的几部电影,选了都市片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挑出剧情高.潮的几个片段,放慢速度,行话叫“拉片”,分析一下镜头特点。这是磨合导演风格的一种方式。
维姆·陆别谦喜欢运用长镜头,不断戏的持续跟随演员,画面填充很满,非常考验动作和微表情。
看来这次的广告拍摄,富有挑战呢。
我一定会好好教小馥的……
舒馥揉揉眼睛,半睡半醒,眯着看了一会儿钟落袖的屏幕,嘟喃,“……姐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钟落袖笑了笑,抱歉地关上屏幕,熄灭了光,柔声道,“把你吵醒啦?”
舒馥摇摇头,拱拱小黄鸭毯子,“我冷了……”
钟落袖刚要伸手,按呼叫空服的按钮,想给舒馥再加一床毯子,忽而,心间一动,宛如被小羽毛搔了一下,收回手来。
舒馥下一句果然是,“……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
嘤嘤嘤……
飞机上还要撒娇呢。
钟落袖颇为嗔怪地挪了挪身子,“过来。就抱一会儿。”
舒馥拎着小黄鸭毯子,依偎去钟落袖怀里,钟落袖用自己毛毯,将小东西又裹了一圈。
好温暖……
舒馥轻长的眼睫颤啊颤,她像一片雪花,要融在钟落袖柔薰的温度里,慢慢消散……
“舒馥小姐,您好,您的卫星电话。”
“小馥,醒醒。”钟落袖用脸颊蹭了蹭她。
舒馥享受着钟落袖的温软情意,越发混混沌沌,如寝云端,勉为其难地从空乘小姐姐手中,接过听筒。
“……Hello,您是哪位?”舒馥有礼貌地询问。
“小馥,是妈妈!”舒迟汐悦耳的声音传出,应该是从巴西第二大城市圣保罗打来的,“你怎么到纽约也不告诉妈妈一声啊?妈妈离你这么近,妈妈来探你的班啊!”
舒馥昏昏欲睡:“哦……”
一个激灵,五雷轰顶。
——我的妈妈呀!你别呀!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 舒馥有点飘, 步履虚浮。
她抱着卫星电话, 站在头等舱后部通道的一个小角落里, 努力说服舒迟汐,不要探班, 不要探班, 千万不要来纽约凑热闹!
舒馥比比划划,尽量不去暴露内心的激切,“妈咪, 我在纽约只待两天。”
舒迟汐在电话那边,果断地说:“妈妈想你了, 来看看你。”
舒馥挠墙, 冷静对答:“妈咪,从圣保罗飞到纽约,要11个小时……你太辛苦了。”
舒迟汐笑:“小馥心疼妈妈啦。乖宝宝,就是一趟晚班飞机,妈妈坐头等舱, 睡一觉就看见小馥了。”
舒迟汐的珠宝设计, 在时尚界久负盛名,客户遍布世界各地,长途飞行对她而言, 只是家常便饭,肯定游刃有余。
舒馥在心疼舒迟汐之前,先得心疼心疼自己, 她很怕下次见面,会长就……一个过肩摔……她就……轰隆……
不敢想,不敢想。
舒馥鼓起腮帮,委屈而又坚决地表露态度,“我……我会照顾自己,不需要妈妈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