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从应轩那儿得知孟姝耳是微博上的一名美食博主,他这个十八九岁的小年轻也爱玩这类社交工具,和孟姝耳很有共同话题。
他俩和应轩那一对走在前面,后面应阿姨抱着应许的胳膊慢慢地跟着。
其实应阿姨很清楚应许总不愿见她和丈夫的原因。
当初应许是为了救他爸爸才失明的,他们夫妻二人心疼儿子,在他面前,总不知不觉地对他表露出愧疚和自责,也总是小心翼翼的,而应许偏最见不得他们这样对待自己。
失明的事是意外,他不怨天尤人,也不会加罪到任何人身上,后来他性情大变,也只是恨自己对人生的无能为力罢了,毕竟他原是那么高傲的天之骄子。
数日不见,应阿姨积攒了许多话和应许说,他极有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孟姝耳的说话声就在前面,她和他的家人都很聊得来,时不时发出笑声。
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清冽而甘甜,像掺了砂糖的山泉水。
说什么话都是温温柔柔的语气,好像永远都心平气和,永远都不会动怒。
虽然她也没少对他说难听的话。
但,不管她说多么难听的话也都像漫不经心似的,就连自己对她恶语相向的时候,她也同样永远不会表露出伤心和难受。
他爸妈到底给他塞了个什么样的人?
应许这短短一出神,没听见他妈妈对他说的话。
“姝耳是个好姑娘,以后你要对人家好一点。”应阿姨说。
应许什么也没听到,本能地“嗯”了一声。
这个对话可是叫前头的孟姝耳听到了。
她直想冷笑。
对她好一点?
他不作天作地她就谢天谢地了!
应阿姨整理了下应许的衣领。
森林公园内的气温比市区低了很多,应许穿了好几层,衬衫、棉线卫衣、一件很厚的运动外套,还戴了围巾和棒球帽,都是孟姝耳逼着他穿上去的。
一想起在家时她笑面虎一样的威胁,应许不禁就烦躁起来。
“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穿不穿?”
“你是不想穿衣服呢?还是不想听我的话?”
“你要搞清楚哦,你冻死了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怕你妈觉得我没照顾好你,下周就不给打钱了。”
“哦哟!一没钱那就不得了哦!”她拍拍手,做作地学着上海大妈的语气。
“那就没好吃的,没好喝的了,又要喝白开水啦!”
应许不得不承认,他的胃已经被这个女人牢牢地抓在手里了。
他只能听她的,这是他的弱点,她非常聪明地学会利用他这个弱点了。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善良单纯。
这个阴险小人孟姝耳,他就算死,也绝不会和她结婚。
太阳的光芒逐渐褪色的时候,六人才酒足饭饱地散去。
刚才从一开餐应许的嘴巴就没停过,一个劲儿得吃,应阿姨直说他胃口变好了,并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是被硬生生饿了三顿饭。
应许不参与他们的聊天,吃饱就上车呆着了。
湖边的四个年轻人玩起了纸牌,应阿姨不想让应许感到冷落,过了会儿也上车来陪他了。
应许在喝饮料,应阿姨才一上来他就察觉到是谁来了,双唇松开吸管,叫了声妈。
知子莫若母,今天应许对孟姝耳态度冷冷淡淡,别人瞧不出来,应阿姨可是什么都看在眼里。
她严肃地问应许说:“阿许,你告诉妈妈,你到底喜不喜欢姝耳?”
应许回答得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喜欢。”
早知会是这样的回答,应阿姨失望地叹气,说:“可姝耳和你的婚事是爷爷指定的,你好歹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不要辜负了他和孟家的恩情。”
“所以我才多留她几天,否则像这样的女人,一秒也别想再呆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