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听她莫名其妙提起这件事,后面就没动静了,而他还在等着后话,却等到孟姝耳开始穿衣服打算出门的动静。
“你去哪儿?”他摘了耳机问。
孟姝耳冷冷地报出地址:“南塘路17号。”
“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孟姝耳利落地换好衣服,拎上包,对着镜子抹口红。
应许不管她,换了个姿势躺好,连着按了好几下音量键把iPod声量切大。
这个晚上,这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直到他们婚后去澳门度蜜月时才揭开谜底。
孟姝耳吃到了在澳门才最正宗的葡式蛋挞,想起了这回事,忍不住埋怨身旁的丈夫道:“你就那么不放在心上吗?”
应许表情茫然,问:“什么?”
“第一次带你回我家的时候,跟你解释当初做人工呼吸的事,那是我在提醒你我以前救过你,可你根本不当回事!”
那一刻,应许终于醍醐灌顶,他的茫然转化为无辜,半天没有说话。
末了,他抬手捏一捏他妻子的小脸儿,无比温柔地开口:“知道啦,我一直都有放在心上。”
生活总是有着一个又一个的阴差阳错,此时此刻的这个夜晚,应许并不知道他的小美人鱼正在悄悄向他亮出水面下的鱼尾,孟姝耳也不知道,她从水底救出来的王子,彼时的心早已被秋天的山风填满,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不久前才在莫干山发生的,那个酒香满溢的、香甜醉人的吻。 天太晚了,孟姝耳不想坐出租车过去, 打算开她爸爸的车出门赴约, 来爸妈房间要和他们说一声的时候,发现她妈妈刚回家就又被牌友喊出去打麻将了, 孟爸叫她别回来太晚,孟姝耳应下就出发了。
南塘路的餐厅里, 孟安宁和小可已等候她多时。
距周逸鹏劈腿的风波已是一周过去, 孟安宁快速地从失恋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她对自己的衣着打扮一直都很重视,现在恢复单身更加上心,就连在夜里出来吃个夜宵, 都要喷上Dior甜心小姐的香水, 把睫毛刷得根根分明,浑身上下看起来都得赏心悦目。
孟安宁从这一段感情中脱离得真的很快,原因大概只有那么两个, 要么是真的对周逸鹏没付出过什么真情实感, 要么就是她自己已重新地心有所属。
孟姝耳预感她会要再问应许,可能还会怪她没有带应许一起来。
但到真正见了面, 孟安宁却没有再说起这个名字,仿佛刚才在微信上喋喋不休地打探应许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小可是她们共同的朋友,三人一起长大的, 关系非常亲密, 她对孟姝耳和孟安宁之间的三角关系是知情的,也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顿饭她们吃的很愉快,来的是音乐餐厅, 晚些时候有乐队演出,唱重新编排的老歌,叫人怀念以前,三人在这里一坐就是快两个小时。
十点半的时候,快过了餐厅氛围最好的时刻,小可提议待会儿再去KTV开个包房,她们很久没有聚到一起过了,都愿意好好放松一下。
孟姝耳跟着乐队唱的歌曲轻哼,把果汁递向唇边时,双眼无意在餐厅扫视了下,就刚好看到,在这被夜晚渲染成暗橙色的场景里,多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孟姝耳愣了下,连忙放下杯子朝他走去。
她走到他身旁,问出她的疑惑:“应许?你怎么来了?”
青年裹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外套,连在衣服上的帽子套在头顶,下面头发有点被风吹乱了,雷诺陪在他的身边。
已是深夜,他原不该出门,更不该一个人出来。
孟姝耳还想再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想起出门前她曾随口和他说了餐厅的地址,就把这个无用的问题作罢。
“为什么不接电话?”应许蹙着浓眉质问她。
“啊?我没看手机。”孟姝耳有点被他冷冽的神态唬住了,声音都放轻了一些。
“玩够了吗?”他又是冷冷地发问。
孟姝耳确认了她的感觉没有错,他有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