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耳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又抽什么风,自己被人害了,还帮害她的人交保释金。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还是会退还的。
她没再搭理小齐,给他自己好自为之吧。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小齐从后面跑过来叫住她。
“姝耳姐。”
孟姝耳定住脚步,有点不耐烦地往回看。
冷呵呵的夜里,青年高大的身材却无依无靠得像个一吹就散的蒲公英。
也就这一眼,她的心像秤砣陷进棉花,又心软了。
并且这一次,她知道了原因。
小齐的这个身形,带着卫衣上的连帽走向她的样子,都像极了应许。
应许是一只寂寞的家猫,日复一日地过着无味的生活,每天趴在玻璃窗内向往外面的世界,却从没有办法走向那个世界。
小齐是一只流浪猫,他自由矫健地流窜在大千世界,却行之单影,食不果腹,同样接近不了理想的那个世界。
他们是一样的人,都传递给她孤独、脆弱、和落寞。
可能照顾应许已成了一种本能,有个词叫做“爱屋及乌”,所以她对小齐,……
爱什么?……
小齐的话把她拉回到现实。
他叫住她只是道谢,谢谢她给了他这次机会,也谢谢她原谅他。
孟姝耳领情地点点头,只对他说:“好好找份工作吧。”
小齐站定了看她,孟姝耳说完就上了车。
车停在路边,她没有立即开走。
刚才小齐突然跟上来,让她总算想起了被她遗忘在家的应许。
她打开手机,看到一长串的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应轩和安宁的,她不明白怎么都赶到一块儿来找她了。
她先给应轩回了个电话。
应轩跟她说:“你没事就好,赶快给阿许回个信儿吧,他都快急疯了。”
孟姝耳放下手机,发了会儿呆才给应许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一如往常,听筒内寂静无声。
也还好吧,他也没多着急,是她想多了。
但她忘记了出声,告诉他,自己是谁……
“应许,你……”
你吃饭了没?
不容她说完,即刻,手机里一道压抑到极致的男声响起,“孟姝耳……”
三个字,他说得如释重负,尾音却又在微微颤抖。
他到底是在紧张还是怎么?
紧张,应该不至于,难道,饿得都开始发抖了?
孟姝耳解释说:“我下午……”
我下午有点事耽搁了,忘记跟你说一声。
仍是只给她说出三个字的时间,接着,孟姝耳惊悚地把手机拿离耳旁,她揉着耳朵,耳膜几乎要被震破,因为现在里面正——
“你特么死哪里去了?马上给我滚回来听到了没!!孟姝耳!现在!立刻!!!”
应许疯了似的,暴躁如雷地吼道。 要是再看不出来应许是在担心她,那她实在就太迟钝了。
他大多时候是很讨厌, 孟姝耳眼明心亮, 清楚这个人的人品和心地都是还不错的。
害人白白担心,这会儿他一定快饿虚脱了, 孟姝耳心中有愧,回去时在KFC停了下, 抱了个缤纷全家桶带回家给他当宵夜。
刚在家门外停了车, 孟姝耳就看到应许今天把灯全开着了,她开门进屋,刚打开门, 他凉飕飕的声音就骤然在身旁响起了:“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
孟姝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缓过来了,轻声埋怨说:“你怎么站门口?吓到我了。”
当你在晚上的时候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怨鬼似的守在门边, 就非常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了。
应许:“我在问你话。”
孟姝耳蹲下来解开马丁靴的鞋带, 看着地面说:“下午在外面见到了个熟人,叙了会儿旧。”她还不想让应许知道小齐的事, 这个下午的变故是一团糟,他能不知道就不要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