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说得诚恳,但这种话似乎不该由她说出。
有应许在中间,她们这对堂姐妹的关系总会变得微妙和尴尬,她们都知道,应许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安宁,甚至还想过追求她,娶她为妻。
安宁明白她的困惑,又怅然地继续道:“来了上海后,我越来越不理解应许当年为什么会看上我,也更加怀疑那件事的真实性了,就算那是真的,可现在我也败给你了,你比我漂亮,更比我温柔善良,他喜欢上你我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孟姝耳犹豫了会儿,说:“你来上海不是为了应许吗?为什么说放弃就放弃?”
安宁苦笑了下,“姐,说真的,我对应许没别的感情,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择偶方式不都奔着条件去的吗,我不是在追求爱情,我只是在选择一个最优秀的结婚对象,所以即使知道他并不是真正喜欢我,我也不感到失落,更不会对你产生嫉妒。”
见孟姝耳一直不说话,她语气轻松,坦坦荡荡地说:“如果他喜欢我也就算了,我妈和我肯定都不会放过这个金龟婿,可他不喜欢我啊,强求又有什么意思呢?你说是吗?”
孟姝耳没有表示自己的看法,她替安宁感到轻松和豁达,很羡慕安宁明白自己的心,她都不明白她的心。
墙上挂钟有规律地行走着,已是半小时过去,她们洗了碗,搬出泡脚桶,面对面地坐着,把两双脚放在一起泡,嬉闹着互相踩对方的脚,还过分地把洗脚水往人脸上洒。
闹着闹着,孟姝耳又接了个电话。
安宁听不见听筒里的声音,只见她神色意外,转而变得无奈,“好吧好吧,我现在就下去。”
挂了电话,孟姝耳擦干脚,匆匆忙忙穿好鞋拿上她的东西准备走人,同时说着:“应许打车过来接我了,现在就在楼下,我得赶快下去了。”
安宁说:“对了,他知道我家地址,这房子就是他托他朋友帮我找的。”
“嗯。”
孟姝耳往身上穿着外套,“外面太冷,你就别出去了,好好泡你的脚吧。”
安宁笑笑,说:“那好。”
孟姝耳乘坐电梯来到一楼,随着电梯到达的提示音,面前的两扇门徐徐打开,这里正对着单元大堂的门口,她看到如墨色渲染的夜幕中,青年高瘦的背影挺直而立,他穿着黑色的长外套,系一条羊绒围巾,像芝兰玉树,朗月入怀。
今晚出门他竟没有带上雷诺,见此,孟姝耳心中不由涌现强烈的冲动,明知不可能,她也想得到那个叫人无比期盼的好消息——他复明了。
扫除这个天马行空的念头,孟姝耳走出大堂,冲他说:“应许。”
听到她的声音,应许缓缓转过身。
果然是她多想,他的眼睛仍然没有神采,一切都没变。
但这一次,他唇边在笑,轻淡得像风在湖面荡出来的涟漪,风过去,它也就立刻消失了。
孟姝耳确认着这个不同寻常的笑,脚步莫名定了定。
应许朝她的方向伸了伸手,轻声对她说:“过来啊。”
孟姝耳又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走到他身边,她无声笑了下,向他的掌心,交递出自己的右手。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进程和文案内容没有出入,文案只是一个表面,跟着我的思路来^^
(看完这篇文,大家的厨艺可能会有进步) 不久后,孟姝耳细细想过, 为什么当时可以如此自然而然地把手伸向他。
也是在后来她才明白, 原来递给他的那只手,是她发源自真心的寄托, 她把自己给了他。
可如今来说,也只是镜花水月了。
李贺臣姐姐的婚礼在两天后。
李贺臣是应许从七八岁就认识的玩伴, 关系非常好, 对李贺臣这个亲姐,他见了面也会叫一声姐,所以随礼的份子钱非常丰厚, 厚厚的一摞人民币差点要把红包撑破, 并且还要再准备一份礼物相送。
但他实在是个没创意的直男,对婚礼上适合给新人送什么毫无头绪,最后, 这桩事交给了孟姝耳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