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搞的,京城的流言忽然变了风向。
原本众人都在谴责韩茹和曹元亮的,可突然间,有人开始嘲笑韩嫣,接着嘲笑韩嫣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人嘲笑韩嫣说,这位嫣小姐可真没用,连未婚夫都看不住!不是传言这位嫣小姐性子泼辣张扬吗?多半是个悍妇!也难怪曹元亮受不了她,宁可和有婚约的茹小姐在一起!
这样的流言宛如洪水,冲垮了江平伯府的四面高墙,冲到韩嫣耳中。
韩嫣起初只觉不可置信,为何舆论会忽然攻击她?
不该是这样的!
反倒是韩茹,居然有许多人冒出来夸赞她,说她必定风情万种,才引得曹元亮枉顾廉耻。
还有人闲的无事围坐在一起,对韩家这两位小姐评头论足,说出来的话不堪入耳。
邹氏听到这些话,肺都要被气炸了。
怕自己女儿受不住,邹氏还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劝慰韩嫣道:“你别理外头那些流言!我的嫣儿这么好,娘和你爹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包在我们身上!”
韩嫣想反过来安慰邹氏说自己不在意,可她的心到底不是石头做的,那些无孔不入的舆论终是在她的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每每夜深人静,独卧绣榻,那些难听的话就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在她的脑海中叫嚣,赶也赶不走。
这还没完。
再接着,舆论的攻击对象又多了一个——孟庭。
有些人不管孟庭是三元及第,照样敢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他们嘲笑孟庭,说他性子冷漠,是个只知道读书的木头人。如此不识风花雪月,无趣至极,怪不得未婚妻要叛离。
韩嫣和孟庭俱沦为京城的笑柄。
这些难听的言论持续了好些天,越说越难听。韩嫣气得连话本子都看不进去了,甩手把话本丢在床头。
明明她和孟庭是受害者,凭什么要被嘲笑奚落?
这京城百姓是瞎了眼吗?!
被舆论暴力欺压的日子,很不好受。韩嫣也亲眼目睹了爹娘的不好受。
她娘总说着要给她找好男人,可一背过身去,就红了眼睛。如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根本没有哪家人还想娶她。
而她的爹韩攸,每每去上朝,都要承受同僚们或讥笑、或同情的目光。
韩攸下朝回来,都对妻女强作微笑,还专程给韩嫣买她喜欢吃的糕点,捧到她面前。
韩嫣心里越发气不过。
凭什么曹元亮和韩茹作孽,却要她爹娘承受心理折磨?
韩嫣握紧小拳头,在自己胸口捶了下。自己身为人女,没法为爹娘分忧,还连累的爹娘因为自己退婚而被人指点议论。
爹的鬓角都有白发了,还要为她操心忧愁。
韩嫣小嘴嘟着,对自己是恨铁不成钢。接着她就开始思考,要如何让他们一家三口摆脱现在的局面。
到底该如何做呢……
这会儿,紫巧扶着韩嫣,两个人在府里走着。
走到一处廊下,紫巧忽然脚步一顿。
韩嫣原本低头沉思,感觉到紫巧的异常,也停下来。她抬眼一瞧,看见前方来人,便知道紫巧为什么会忽然停下来。
前方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韩茹。
韩茹身旁还跟着江平伯的庶女,韩芳。
按年纪,韩嫣该叫韩芳四堂妹。
霎时一股冤家路窄的氛围笼罩于此,韩嫣冷着脸看韩茹。韩茹则回以不屑的目光,趾高气扬哼了声。
见韩茹打扮得花枝招展,韩嫣心中厌恶。正要骂人,忽的注意到哪里不对。
韩茹这是才从禁闭室里出来吧,怎么却红光满面,仿佛很得意呢?
韩嫣心头猛地划过一道猜想,她当即质问:“明明是你与曹元亮行事龌龊,为何那么多人中伤我与孟庭?韩茹,你是不是花钱找人了?外头的舆论走向,是你找人引导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