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言至此,翻了个白眼:“可是祖母不许,非说我是庶房之女,没资格排进大房小姐们的辈分里!那会儿祖父还在世,也没拗过祖母,反正就是不许我爹用带‘草’的字给我起名字。我爹没办法,最后择了和‘燕’谐音的‘嫣’字,这样祖母才同意把我录入韩家族谱。我爹说,虽然我不能和她们一起排辈分,但也不能让人觉得我合该受欺负,所以就让我的名字和韩茹一样,都含有‘女’字。起码这样在外人看来,我是不输给大房女儿的。”
白狗躲闪韩嫣的手,不让她摸到自己的鼻子。然而韩嫣是个锲而不舍的,手指头换着角度去戳狗鼻子,戳得白狗“嗷呜”一声委屈的叫出来。
韩嫣用力抱起白狗,把它放到自己和孟庭两人的腿上。
“孟郎,你也摸摸它。”
孟庭依言抚了抚白狗的头,白狗立刻亲近的舔起了孟庭。
孟庭对韩嫣道:“没想到,你的名字有这样的渊源。”
韩嫣道:“是啊,不过我觉得‘韩嫣’比‘韩燕’好听。就是和韩茹共用一个‘女’字这一点,不想还好,一想就膈应!”
两个人一起玩狗,笑声不断飘出。
他们身后,亭子下的池塘里,红红白白的锦鲤攒动着,水中倒影着两个人亲密的剪影。
经过一番商榷,他们定下了白狗的名字,叫“馒头”。
白白胖胖又新鲜,韩嫣喜欢馒头这个名字,孟庭当然依她。
“馒头,馒头。”韩嫣笑吟吟唤着。
“孟郎,你看它一直在舔我!”
“馒头很喜欢你。”
“我要摸它尾巴!”
“还是勿摸狗尾巴为好,当心咬你。”
“它这么温顺,为什么会咬我?”
“小心些没有坏处。”
“……哦。”
韩嫣突发奇想,眨着眼睛笑看孟庭:
“孟郎,我们成亲到现在都还没人违背契约学狗叫!现在狗都有了,我们要不要跟着学学?”
孟庭:“……”
他想,他这辈子,都没法跟得上韩嫣那“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语出惊人了。 有了馒头的陪伴, 韩嫣的生活又多了一份快乐。
每天孟庭去上朝后,她就和孟晶清一起逗狗, 有时候还会叫上刘氏。
刘静娴的爹娘依旧被孟庭留在府中, 不为别的,只为他二人与刘静娴始终达不成共识。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双方之间俨然成了一场拉锯战。
韩嫣知道刘静娴疲惫的很,便也邀请她过来一起逗狗。
馒头很会察言观色,把府里的女人们都哄得很开心。它总是喜欢在韩嫣怀里打滚邀宠,嘴一咧开, 宛如在朝韩嫣笑似的。
每每孟庭下朝回来, 看到韩嫣满眼都只有狗子,孟庭竟然隐隐有种吃醋的感觉。
孟庭还想, 幸而馒头是条母狗。而这个念头一产生, 孟庭就忍不住腹诽自己。
他何时变得如此幼稚了?当真是爱越深,再成熟内敛的人也成了毛头小子。
然孟庭一边腹诽自己幼稚, 一边抵挡不了醋缸发作。为了霸占韩嫣, 孟庭开始勤快的为韩嫣念话本,每天都念。
他念话本的时候,韩嫣总是妩媚顺服的躺在他怀里,痴痴看着他, 痴迷的听他的声音和他讲的故事。这时的韩嫣连瞳眸里都是对孟庭不加掩饰的爱意, 最是让孟庭着迷不已, 心里也生出独占她美丽的满足和虚荣。
渐渐地, 孟庭开始念那些浮夸的言情话本。
这原是他从前很看不上的东西, 可现在,为了和狗子争宠,他念得坚持不懈。
孟庭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倒是这些日子,韩攸极不好受。孟庭每天在议政大殿上见到韩攸,岳父大人都是一副三魂少了一半的样子。
韩攸被休的事,不知怎的也在同僚中传开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其实,按照大魏律法,哪有女子休夫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