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胆子不小!四五年前你多大?二十岁啊,二十岁!就随随便便要跟人私定终身!要结婚也就算了,秦家小姐家世好,跟你也般配,也不是不行——”
沈何晏望了她眼,嘟囔了下,自觉没理,没敢吱声。
“——你呢!又跟阮慈家的那个小妖精订婚了!背信弃义!难怪人家要打你,活该!”
佣人脸色悻悻地过来给沈何晏敷药,刚一碰伤口,沈何晏就痛得咬牙切齿。
却是被堵的一字都说不出,只得暗自咬牙。
瞧着对面沈京墨也勾唇朝他笑,仿佛也在骂他活该。
“我真是奇了怪了!”
杜兰芝说着,矛头又对准坐在沙发一侧,抽着烟缄默不语的沈京墨,气登时不打一处来。
“陈旖旎到底是个什么妖精,给你们兄弟俩一个个迷成这样——我以前觉得京墨爱玩儿,结婚前怎么玩,跟谁玩都没关系——”
“何晏呢!”又数落起沈何晏,“不稳重,直接跟她订婚了!先斩后奏的——你们是没见那天那个死丫头对我得意洋洋的样子!攀上我们家了啊——本事不小!”
杜兰芝左右甩头,一会儿数落沈何晏,一会儿又去训斥沈京墨,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最后暴躁道:“当年她妈气死了你们爷爷,现在你们俩联合起来要跟她一起气死我啊!”
噼里啪啦的一通轰炸,沈京墨与沈何晏竟都是不约而同的沉默。谁也不吱声。
一阵猝然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我的。”
沈京墨看了眼手机,捻灭了烟,朝杜兰芝笑笑,起身走到一边。
“看看——”杜兰芝又埋怨起来,“是不是又是她打来啊?真是赖上你们兄弟俩了啊!”
沈何晏也观察了一下沈京墨。
心猜着是不是陈旖旎。
沈京墨听杜兰芝念叨的心烦,避开了,走到客厅一侧落地窗那边。
天色完全黑沉。
门沿上落了一层稀薄的雪,如洁白的轻纱。
他目光凝了凝,接起。
“先生……”
那边传来佣人说起话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怕他生气,“陈小姐下午五点多出去,现在都没回来,准备好的晚饭……”
沈京墨皱眉,心底油然出不安。
他遥遥望了眼身后客厅的座钟。
已是晚上七点半了。
“她去哪了?”
“下午陆眠小姐来了一趟,”佣人匆匆解释,“陈小姐今天心情好像也不是特别好,陆小姐说,带她出去散散心就回来……”
沈京墨一阵心烦。
他挂了后,先打给陈旖旎。
电话里,传来一个机械冰冷的女声。
不在服务区。
他眼皮一痉挛,眉心直跳。
今天一整天在心底莫名作祟盘旋着的不安,这一刻,一下膨胀到极点。
他又打给陆眠。
彼时,陆眠正在机场,遥遥目睹着陈旖旎的身影消失在了安检口。
她远去,像是一缕绛色的烟,被巨型落地窗外的汹汹雪势,淹没掉。
很快就看不到了。
头也没回。
陆眠见是沈京墨打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陈旖旎跟你在一起吗?”沈京墨直接开门见山。
“……”
陆眠动了动唇,不知怎么回答。
那会儿一进机场,陈旖旎在自助值机的机器前,扑簌簌地打印了十几张登机牌。
陆眠晃了眼,她好像买了今晚所有出港的航班。
国内国外的都有。
陆眠又看了看手中陈旖旎走前塞给她的包。里面装着她已经格式化的手机、钥匙、口红等物件。
还有避.孕药的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