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看守的人恭敬向他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猜到了?”
晏时欢浑身一颤,犹豫着点头。
林靖离挑了挑眉,拉了个凳子在她对面坐下,姿态悠然。
“我已给侯府说明,换你得用千凉枕,你说,侯爷会如何在疼爱的妻女中选择呢。”
说着,男人淡笑的嘴角逐渐平缓,不待她作什么反应,自己倒是先皱了眉。
收敛了神色,林靖离拧眉瞧她,似乎在解释,又似乎在劝服自己,“其实我无意如此...”
瞧见他变换的神情,晏时欢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她察觉他似乎陷入了自我的矛盾中,她还是不要出声罢,否则惹他暴怒可不好。
再说他方才之语。
千凉枕与她之间,若要让爹爹选择,怕也是要将爹爹逼疯。
众人皆知衡阳侯万分疼爱妻女,是舍不得妻女受一分委屈的。
她与娘亲之间...其实爹爹平日老是搂着娘亲,还嫌弃她黏着娘亲,可是真的说起来,她是觉得爹爹同样疼她的。
爹爹虽常说他当然喜欢娘亲什么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感觉,她感觉得到爹爹看向她眼里的疼爱。
其实她心里...甚至希望爹爹选哪千凉枕。
那毒无解,这是唯一的希望啊。
念及家中情况,眸间的雾气止不住的上涌,逐渐汇成水,噙在眼眶似乎要溢出来一般。
沉溺于内心矛盾的男人忽的感到那小姑娘低了头,下意识看过去,瞧见她眸间的水光,还有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别哭啊。
这副模样更像他夫人了。
林靖离目光黯然,看着她的目光更像是透过去看其他人一般。 眼前的姑娘含着泪, 让人心生怜惜。
他的妻, 与她性格很像, 娇俏动人, 委屈了也会如此娇娇的含着泪向他撒娇。
可是眼前人还有爹娘与喜欢她的男人疼着, 而他的妻...自小被亲生父母毒打,落下了病根, 谁料她的妻这么傻, 在家破人亡时仍替她的恶毒父母挡了毒。
往后日日昏睡, 醒来的时日逐渐减少, 他惶恐万分, 舍不得单纯善良的她日渐虚弱。
他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回忆往昔,面上不自觉带了些愉悦。
晏时欢无声瞧着, 心尖微颤。
她定是多想了, 为何老觉得他下一瞬便会阴险的笑起来,而后挥刀捅她。
毕竟他可是连顾哥哥都能捅伤的人!
颤颤间,姑娘咬紧了下唇有一瞬间窒息, 绝望感蔓延全身。
“你怕我?别怕,要不我与你说个故事吧。”男人渐渐自情绪中回过神,挑眉道。
按道理,姑娘应该忐忑的不言, 听着他说下去。
可是这姑娘却咬紧了唇使劲摇头,“不了不了,我...我长大了无需听故事的!”
她生怕他讲完就将她杀了怎办。
张口欲言的林靖离僵住, 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姑娘倒有意思。”摇了摇头,他笑着看着她,“你不想听,我倒是更想讲了。”
终究是单纯的闺阁姑娘,晏时欢没忍住别了他一眼。
不管姑娘愿不愿意听,林靖离温了杯茶,将他的事一一述之。
他之前倒没有想将自己的事说给谁听,可是面对如此一个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他忍不住,想与她说说另一个姑娘。
他与他的夫人也是幼年相识。
他是闻名帮派的少主。
幼年不得宠,备受冷落。
待遇甚至...比不上副帮主的女儿。
阿妍便是副帮主的女儿,生来带毒,据说是副帮主与反派的女儿,惹来副帮主正房的不满,自幼折磨。
她遇上了落魄的他,两个可怜人相伴。
即便是江湖,盗窃之罪也是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