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极力隐藏了,顾酌吃饭的时候还是显得心不在焉。
闻渺数着米粒吃,没吃下多少。
吃完饭收起垃圾,她坐回地毯,和顾酌膝盖相抵,顾酌看着她,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又隔了一会,才说:“你不用憋着,想问什么就问吧。”
反正他们以后要在一起的,迟早都会被他发现。
她总该学着放下。
这就是她不愿意游泳的原因?
顾酌怜惜地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一下,问的小心:“那个,是为什么?”
闻渺抿抿唇,发现自己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顾酌看着她,低声说:“我用我的心跟你交换行么?换了我一辈子守着你,让我进去看看,进去后我一定帮你把恶魔打跑,我那么强,是不是?”
闻渺认真地与他对视,苦涩地笑了笑,说:“真的能一辈子吗?万一哪天我们走着走着就散了呢。你那么厉害,以后肯定会上最好的大学,到时候我就一个小三本,谁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
顾酌忽然严肃起来,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说:“没有你,我选择单身到死。”
他的嗓音很低很缓,响在安静的空间里,听得人想流泪,又想勾唇笑。闻渺很合时地选择了后者,轻轻笑了起来。
顾酌见她笑了,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些,“谁说你一个小三本,不相信我?”
闻渺点头说:“相信。”
顾酌把她搂进怀里,“相信就说说。”
闻渺靠着他,整个人像只小宠物一样赖在主人身上。她轻“嗯”了声,然而半天过去,顾酌没听到任何声音。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闻渺转头看着他,咕哝道:“我想想该怎么起个头。”
这话一出口,顾酌的眼睛就开始发烫了。“起个头”这种词用在一个16岁的女孩儿身上,太过沉重。他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脸,喑哑着声线:“你慢慢想,我等你。” 早课是赶不上了, 顾酌选择回去上下午的课。高铁票提前两天买的, 八点发车。闻渺记着这事, 六点不到就起了床。
海城的经度比北城大, 天亮的比北城早一点。
闻渺换下睡衣,顶着一双红肿的熊猫眼洗漱完走出洗漱间时,第一缕晨光洒向了这座热情活力的城市。
顾酌过来帮她拿行李, 两人神情自然地互道早安。之后退房、打车去高铁站,他都牵着她的手,几乎没放开过。
高铁开始运行之际,顾酌揽过闻渺,小姑娘将脑袋轻轻搁在他肩膀上,一路靠着他睡得天昏地暗。
回到北城以后,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晚的谈话。从此以往, 小将军不再是孤军奋战,她有了一生相随的援军。
一周后,是5月20号。闻渺本来在家学着习, 下午被顾酌一个电话叫去了南泉弄堂, 说是给她找了两张试卷,让她过去写。
闻渺简单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到了四合院,顾酌正坐在沙发上写作业, 红木茶几上放着两张数学试卷。听到响动,他停了笔,抬眼看向她。
闻渺在他旁边坐下,从书包里掏出支笔就开始埋头写。刚写了两道选择题, 听到顾酌说:“写完顺便把我的生日愿望兑现一下。”
闻渺没忘记还差他一个生日愿望,闻言,边看下一道题的题目边问:“你想好了?是什么呀?”
隔了几秒,顾酌没出声。她不由抬眼看着他,一副“你怎么不说”的疑惑表情。
顾酌唇角慢慢勾了起来,帅气面庞上显出玩世不恭的模样。闻渺直觉不妙,指不定他会想些不正经的愿望来让她完成呢。
正想着,顾酌倾身靠近她,故意放慢了语速,用低哑的声音说道:“我的愿望就是,小姑娘能叫我一声哥哥。”
“……”
闻渺错愕了一瞬,直勾勾望着他一时没了反应。
顾酌勾着笑,拿起手机,也不催促,再看向她时,薄薄的眼皮微微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