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妍心事重重,也就没太注意到简桐这晚的特异之处。
待她发现已经快十点,才意识到简桐怎么还没走,而且是在她有意无意地催了好几次之后都还没走。
她于是再说了一遍:“你该回去了吧?明天不上班了?”
简桐这才含糊地“唔”了一声,放下手里在收拾着的什么活儿——多半是没事找事的活计吧,反正童妍是没看出来他刚才在干嘛,可见收不收拾都没区别。
童妍像往常那样把简桐送到门口,看他临出门前又依依不舍地回头。
“拜拜,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消息。”她照常叮嘱。
简桐低低地“嗯”了一声,脸色突然一红。
童妍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本来将放未放的手突然握紧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童妍失惊地抬头,顿时就撞在他试图低垂靠近的下巴上,两个人都突然吃痛,同时闷哼一声,往后一躲。
童妍抽着冷气抬手要揉,但简桐已经抢先一步揉在她头顶,紧张地问她“没事吧”。
童妍羞愧于没过大脑时就只想着自己、而对方却自顾不暇一心只想着她,只好投桃报李将功补过地去替他揉揉下巴:“还好,你呢?”
简桐没回答,只是目光轻凛,一把捉住她的手拉开,就对着她的嘴吻下来。
童妍的反应是一个触电般的弹开,于是某人计划中的深深舌吻就落空成了嘴唇的轻轻一触。
面对着骤然之间狼狈难堪到了极点的男友,童妍万分抱歉愧疚,可若要让她乖乖引颈就戮(呃……这真的是她当时唯一一个满脑子乱窜的词)地站着任他亲吻、甚至自己主动去吻他来作为赔礼,她也实在是做不到。
于是她最后只是避开他的目光,讪讪催道:“没事就好,真的太晚了,快回去吧,明天见。”
那天晚上,童妍没有睡好。
原因是她做了个噩梦。
呃……其实若回顾内容,应该不能算是噩梦,但梦中的感觉,确然与噩梦无异。
她梦见将简桐送出门之后,意识里却知道简桐还是要回来。
他也并没有来拉门,只是她知道他就在外面,随时就要回来,这给了她一种极富压力的紧迫感,如果不赶紧把门关上,他就要进来了!
于是她一直在努力关门。她家的门明明是撞上就锁住的,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撞不上,每次她觉得关好了,再不放心地检查时,都是轻轻一推就又开了。
她急得回头大喊:“莫循,莫循!快来帮我关门!门锁好像坏了,怎么都撞不上怎么办?!”
莫循明明就在家里,也应声了,可不知怎么回事,他迟迟没有过来帮忙,然后童妍就急醒了。
醒过来的童妍浑身大汗,紧紧拥着被子,渐渐从梦境中出来,心里一点点冷静,不再惊慌。
但是沮丧,也一点点漫上心头,丝丝缕缕地填补了惊慌退却之后留下的空隙。
那次失败的初吻尝试是童妍和简桐之间的禁忌。
两个人对此的态度也大为不同。
童妍知道问题在于自己,很是愧疚,她几乎已经下定决心,下一次,他再尝试的时候,她一定会摁住自己,绝不躲开!
简桐则强作若无其事。可以理解,那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容易面对的失尊瞬间啊……
接下来那段时间,童妍预期当中的补偿机会迟迟没有来,她又怎么也做不到主动吻他,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混着。
身体太诚实了,奈其若何?
童妍又想起莫循、以及其他不少人关于她身体里住着个男人的说法了。现在她知道了,她身体里住着的,至少并不是那种只要为了解决需求、是个过得去的异性就可以的男人吧……
而在简桐这方面,他虽不敢再度尝试,却将更多的努力倾注在其他方面了。
元旦假期里,他在童妍这儿包了顿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