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可他掉下来的时候下面有人啊……”
“那他总不能是想故意砸什么人吧?什么仇什么怨啊,自杀都要把人砸死?”
“啊啊啊我听说他留了遗书,好像真的疯了。他还在树上画一个图形,备课本上全是这个东西,吓死人了。”
“什么图形?”
“就是……就是两个爱心叠在一起。唉,我给你画。”
“看着怪渗人的,别画了别画了。”
“是挺吓人。不行,我还是把纸撕了吧。佛祖保护我啊我不想和这种东西搞上关系。”
祝觉一直低着头看书,此时突然站起来,往外面走。
“你去哪?”季轻歌跟在她后面。
祝觉勉强笑了笑:“去下厕所。”
“我也要去!”季轻歌忙把书合上,快走几步跟上她。
郁谨看了丁鹤一眼:“我也要去厕所。”
“那我陪你。”丁鹤从善如流地合上书,又喊上覃慎和宋眠,“一起去吧。”
覃慎:……你们几岁了,还结伴上厕所。
但宋眠一声不吭地跟上了,他也只能跟在后面。
等他们出去,却刚好看到祝觉站在走廊上,想扶着栏杆向下看。季轻歌沉默地站在她旁边,试图安慰她。
郁谨道:“拦住她。”
季轻歌愣了愣,条件反射地拽住祝觉的衣服,但就在同时,原本完好无损的栏杆突然出现断裂,就像刘非之前一样,祝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连带着季轻歌都向那边跌了几步。
她想抓住旁边的栏杆,但手忙脚乱间反而被断裂处锋利的切口划了一道口子。
她的下面就是刘非的尸体,还有很多专业人士围在旁边。
她的脑中突然出现刘非的死状。是的,她就要和那具尸体变成相同的样子了。
覃慎一个猛扑,抱住她的腰把她和祝觉都拖回来。
季轻歌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半天说不出话。
“你……你小心一点,估计这栋楼的栏杆都不太安全,你别靠太近,小心掉下去。”
祝觉只在默默抽泣。
“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郁谨问,“你想干什么?”
他就差直接把“你是不是知道这里的栏杆不牢固想跳下去”问出来了。
祝觉低着头,眼圈和鼻头都是红的:“我只是路过这里,想到刘老师的事,就……就忍不住想看一看。”
“是吗?”郁谨淡淡反问,“我还以为,你更应该觉得害怕,所以远离这里。”
祝觉的头更低了,似乎被他过于严肃的语气吓到了。
“应该是不自觉的吧,毕竟刘老师以前教过我们,”丁鹤和声细语地出来打圆场,“你是不是,太伤心了。”
“只教了一年,你们的关系就这么好?”郁谨不咸不淡地问。
明明上上个周目你还是因为他而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怎么突然就这么悲伤感慨了。
他的目光像是几根箭戳在祝觉背上,她试探着躲了一下,却发现躲不掉,只能深吸一口气,悲痛地道:“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你知道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郁谨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和你爸戴的项链一样。”
祝觉沉默了几秒,摇摇头,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但是,但是他应该是因为我……”
“因为什么?”
“我爸可能来找他了。”祝觉嗫嚅道,“我爸和他认识,以前就有托他在学校照顾我,所以他也对我特别关照。他们两个……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但我觉得,我爸中午肯定生气了,觉得我在学校不学好,来学校找刘老师。他们说他被投诉了,一定是因为我爸……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得他这么做。”
“死因还没调查出来呢,你先别自责啊。”季轻歌喘匀了气,连忙劝她,“就算是这样,那也不是你的错啊。你爸……你爸凭什么投诉他,他都不是你班主任。而且,他也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自杀吧。也许就是个意外呢,谁也不知道栏杆坏了。你看,这个栏杆不是也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