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终于不喝酒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心里一惊,心几乎跳出来。
他被发现了。
可是血族好像只是对不停滴水的水龙头感兴趣,拧了几下就坐回吧台,继续借酒消愁。
沈禾的心跳又渐渐恢复正常。
烦躁逐渐压过了恐惧。
这种感觉却难受,就像是拿着钝刀在肉上磨,疼痛感虽然不剧烈,却长时间地折磨着人。
血族兴致很高地玩着密码锁。这使得焦躁的沈禾终于打起了精神。
血族肯定知道正确密码。
“110……”
110什么?
他发现对方可能在逗他玩,就是不输入正确密码。
但他又不能跳出来按着对方的头要密码。
他只能等待。
血族终于享受完美酒,放着解到一半的密码不管,扬长而去。
沈禾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玩了。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之前准备那么多,又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有意义吗?
他本想等血族走远,再出来开密码箱,却发现用以观察外界的缝隙被堵住了。
他错了。
对方不是在喝酒。对方就是在逗他。
血族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哪,却不直接揭晓,就是要看他紧张忐忑的样子。
现在对方玩腻了,要杀他了。
他只能拼命跑。无论能不能跑过,都要跑。
血族甚至提前关住了门窗,想把他关在这个小空间里,无处可逃。
恐怖。
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拼命撞着窗子,想逃出去。
他的脑内只有这个念头。
他没穿鞋,脚踩在碎玻璃上,底下扎破了一大片。但他根本什么都顾不上,只能不停向前跑。
可是没有用。
猫抓老鼠,不是要吃老鼠,而是要看老鼠痛苦挣扎。
猫总是每次都给老鼠一丝希望,再把那一丝希望堵死。
无论他怎么跑,都逃不出血族的视线范围。
对方甚至故意留了一段距离,似乎是想试验他的极限能力。
他明确地认识到两者间的差距。他根本就不可能逃脱。
但他还是不甘,他必须跑。
他心里有些绝望。难道他要成为第一个淘汰者了吗?
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小诊所,还没找到药,却听到了脚步声。
他躲进了储物箱。 储物箱的盖子缓缓向上抬起。
里面除了一件带血的衣服,什么也没有。
一股力道猛地从背后袭来,来人一只手扣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往储物箱里按。
他看着面前的脏衣服,在两个人皮肤接触的地方燃起一簇火苗。
和之前的情况都不一样,对方非但没有慌张,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抚摸着他的后颈和手腕。
火苗自己熄灭了。
周围的温度很快下降,对方的手掌冰冷似铁。既冷,又带着强硬不肯更改的态度。
郁谨抬起头,平视着前方:“松手。”
低着头的姿势,自然地传达出顺从的意愿。
对方听话地放松了手臂,用手肘锁着他的脖颈,凑近他问:“你说什么?”
比起威胁,这个动作更像是亲密的耳语。
这可能是第一起人类调戏血族的惨剧。
对于血族来说这无疑是一种耻辱。
对方的手开始在他的面具上划:“你戴着面具,我听不清你讲话。取下来,好不好?”
“毕竟你这么……漂亮。”
郁谨掐住他的虎口,快速在他掌心烫了一下,趁他松手,一个过肩摔把他扔进储物箱,声音不带一丝起伏:“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