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准揭穿贺楮源丑态之前,米盈必须要制止他。
“送我去医院,”她佯装腹痛,虚弱无力地抓住贺准的手,“早餐食材不新鲜,我的胃病又犯了……” 返程途中,米盈端坐于后排座。
她擦掉海草同心结上的水渍,将它装进背包。
“待会儿我靠边停车,你坐到副驾驶来,”贺准以商量的口吻请求道,“我憋了一肚子话,不说出来会发疯。”
米盈当即拒绝:“贺老师毕竟是长辈,我不想探讨他和章菱之间的特殊情趣。”
“原来你看见了!”贺准长长吁出一口气,“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我现在不止担心悦睦轩的归属权了,还要担心贺楮源的身体健康。”
“别人的隐私,我不感兴趣。”米盈把车窗开到最大,斜倚车门向外望。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贺准调小导航提示音,将汽车驶上另一条通往市区的路,“你给江逾白打个电话,跟他说你今天不回局里,直接去十二巷工地实地勘测。”
米盈不解地问:“修缮方案没有敲定,我跑那儿勘测什么?难不成要爬到居民家的屋顶,像个武林高手一样飞檐走壁吗?”
贺准笑了,在后视镜里和米盈目光相遇,冲她赞许地点点头。
“你自己说要上屋顶的,等会儿千万别反悔!”
差五分八点,米盈站上了十二巷北廿号居民家的屋顶。
八点一到,江逾白的身影也出现在巷口。他与贺准寒暄两句,无意中抬头,瞅见了“手可摘星辰”的米盈,顿时大惊失色。
“你怎么跑那上头去了?”
米盈摆摆手,表示她很安全。
她原地站了几分钟,忽的蹲下察看屋顶瓦片,又倏地站起身,眺望左右邻居家屋顶的遮雨材质。
自从局里决定录用米盈,江逾白就把她当作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既要耐心教导她帮助她成长,又要确保她不会遇到什么岔子。
这可好,上班第三天,米盈不打招呼,径自玩起了大冒险。
“不行!不能拿生命开玩笑,”江逾白摘下肩头的勘测工具箱,想把米盈喊下来,“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她家里人交代啊?”
贺准双臂舒展,毫不迟疑地阻拦江逾白。
“你们改图纸改了二十多天,到现在都没结果,不如让米盈试试,也许她站在高处能激发一些灵感。”
江逾白这才明白米盈上房是贺准怂恿的。
“师兄,因为周局长请贺老的决定,我没有起到对你有利的作用,所以好多回我看见你,就像老鼠见了猫,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你不该……不该叫米盈干这么危险的事!”
“江老师,”贺准笑着说,“先不说米盈,你赶紧改口吧,我背叛师门八年了,担不起师兄的称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逗闷子?”江逾白接近崩溃的边缘。
“你尽管相信我,米盈不会有事,她的身手远在你我之上――”贺准走近,面朝阳光,让江逾白能够看得更加清楚,“瞧瞧,额头、眼眶、鼻子,还有我肋骨和后背,大大小小一共十六处瘀伤,她揍的。”
江逾白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久,他才竖起大拇指,言语中尽含钦佩之情:“师兄,你是勇士,不管到了哪一天,不管你和师父是不是已经决裂,你都是我最敬重的汉子!”
贺准拱手作揖,嘴里却是不饶人。
“我发自内心地恳求你,以后只能叫我名字,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啊……”
江逾白又好笑又尴尬,刚要反驳,米盈突然来到了他们二人身后。
“江老师,我有新的点子,不过我想等下午开会再说给大伙听。”米盈双手背后,眸中熠熠生辉,“如果按我的方案施工,时长可以缩短百分之二十,工程总投入款项节省百分之三十。”
“是吗?”江逾白喜上眉梢,“这是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