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席烬猛地眯起眼。
时间仿佛冻住了，僵硬的微妙气氛蔓延开，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宁青染只能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意味不明的笑声打破了沉默，紧接着又猛然收住。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往椅背靠了靠，随意后仰起头，后脑勺抵在椅枕上，锋利坚硬的下颔带出流畅的线，姿态慵懒而闲适。
只是嗓音有些沉：“叔叔年纪大了，开不起这种玩笑。”
这话里的疏冷和警告很明显，拒绝意味昭然若揭，也不过是给她宁家大小姐身份一个面子才没戳破。
宁青染死死咬着唇，那双漆黑明亮的桃花眼眨巴了两下，当即就覆上了层水雾。
“你不是说，长得好看就行吗？”她憋着眼眶上涌的酸涩感，执拗着说：“你自己刚才也说了，我好看。”
小姑娘的声线发颤，席烬能感觉出来，这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再加把劲，浇个火，小姑娘就肯定彻彻底底对他死心了。
男人“嘭”的一下合上电脑，心底却有几分不忍，这些年来，他应付其他对自己感兴趣的女人那些招数，席烬没法照搬在宁青染身上。
心里无端升起股躁闷，他抬手一把扯掉了领带，顺手扫过桌上的烟盒打火机，起身往落地窗走。
席烬偏头点了根烟，眯着眼，放空了思绪看向远方，墨色的眼里明暗不明。
半根烟过去，男人勉强冷静下来，他扯了扯嘴角，淡声道：“小侄女，你该去找个小男生谈恋爱了。”
一直在屏住呼吸的宁青染愣住，眼眶瞬间就红了，只感觉委屈难过挫败，这些天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时间全开始往外涌。
那边隐约传来几声极低的抽泣声，席烬嗤笑，没有半点开口安慰的打算。
他没有再给宁青染开口的机会，声线却难得带上了点不耐烦：“小侄女早点休息，晚安。”
***
情绪低落了好几天，宁青染一直都恹恹的，连和席思思约好的出去玩都差点给忘记了。
起床的时候已经中午，宁青染慢吞吞的洗漱完，点了个外卖，打开了电视，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调换频道。
漫无目的切换了十几个频道，门铃响了。
宁青染甩着拖鞋去开门，习惯性拉了条小缝，细白的手往外伸，等着外卖小哥把外卖递给她。
等了好一会还见人说话，也没拿到外卖，她吸了吸鼻子，嗡声说：“外卖给我。”
“......”
提着尚景轩“外卖”的男人站在门口，盯着小姑娘伸出来的那只手，缓缓挑了挑眉。
片刻，他哂笑一声，懒洋洋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小姑娘探出门缝的手。
一触即离。
小姑娘的手很软，跟没骨头似的。
男人低垂下眼。
他眼角敛着，带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轻佻散漫，视线落在刚才碰过小侄女的手，指节微动，极缓的捻了捻。
宁青染在手指被人握主的那一刻差点没炸毛。
男人微凉的手带过一股电流，顺着指尖冲上天灵盖，直激的她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就低低惊呼出声。
他、他、他他他还掐了一下！！！
还他妈的！！掐了一下？？！！
哪个外卖小哥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揩油？！
“你有病啊？”宁青染猛地缩回手，她这两天憋慌的厉害，一点火苗就炸开了，“小心我投诉你......”
宁青染皱着眉，桃花眼里全是火气，一把拉开门，到嘴边的骂人脏话在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已经收不住了。
她呆呆的：“......啊。”
***
席烬拆开了袋子，把打包来的饭放在桌上，这才抱环着臂，好整以暇的看向宁青染。
小姑娘低着脑袋，眼睛盯着拖鞋，时不时左右瞟两眼，但就是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