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颜从周达身上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周达为什么会对她说那样恶毒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好欺负。但他却怕池潍州,他敢说池潍州的坏话吗?
肯定是不敢的。
“郑颜。”
他生气了?
郑颜回过头看他。
那次她帮女同学送情书给他,他也是那样冷漠的表情,还冷冷的叫他‘郑颜’。
她那个时候还叫‘郑颜颜’呢。
不过没想到他没跟她说过话,却也是知道她的名字的。
她那时沉浸在他知道自己名字的喜悦里,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不悦的。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太需要钱了,送一份情书有两块钱,两块钱能够她买一斤米,可以吃一天。
她就是那样的卑劣。
明知道他生气了,还假装不知道,好像那样就能粉饰太平。
所以现在他是在生气什么呢?
“我听说你已经通过了面试,怎么没去上班?”
她松了口气。
原来生气这个啊。
却忘了他为什么会生气这件事呢。
“就是突然遇到点事,就没办法去上班了。”
他和她正好站在长柱灯的投影下,一个在那头,一个在这头。
“过来。”他说。
她很听话,沿着投影直线朝他走去。
“你在哪里碰到了周达?”男人问。
他好像总喜欢问人问题,哪怕他的脸看起来快要冰的放冷气了。
“西明会所。”她说了名字。
没必要说谎,被戳破了才更难堪。她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你在里面做什么?”
他也是问这个问题,只是措辞比较温柔而已。
郑颜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就是那样,你别问了。”
昔日同桌出来卖,他脸上也无光吧。
可是,郑颜想,也没办法啊。
“我现在,现在还是干净的。”郑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的。”
路灯重重,树影斑驳,大门口有车辆不停进出,一辆加长版林肯停在门口确实挡事,门口的保安已经张望了好几眼了。
“那个司机还没回来吗?你开车进去吧。”
其实,刚才那一瞬间,她想告诉他,她喜欢他的。可是,她这样廉价的肮脏的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郑颜,上车。”
已经是命令的语气了。
“……我的小区就在后面我可以……”
池潍州冷冷的打断她,目光森冷,“上车,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她可以不听他的,反正他也不是她的衣食父母,可是看到他那张生气的脸,他命令式的语气,她下意识的就顺从了。
他拉开了副驾驶座,她乖乖的坐上去。
那个司机还没回来,是他开车。
她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欣喜,又能遇到他的兴奋,能坐他开的车的激动,她想她为什么会乖乖上车了。
因为很想多呆一会儿,只是舍不得离开他而已。所以明明丢脸的快要死掉,还是忍着羞怯与卑微,坐上他的车。
车子一路往里开,左弯右绕的开到了尽头的一栋别墅前。
海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有这样一座占地两三百平米的别墅,铁栏围墙围住了高大的树木,夜色掩盖了树影,无法遮去西式洋房的富丽。
院门打开,车子停在洋房大门口。
“下来。”
郑颜下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台阶上是黑的,没有开灯,屋子里是没人吗?
“钥匙,”池潍州放到她手上,“去开门,往左边转两下,我去停车。”
“哦。”郑颜记住了要往左边转,踩上台阶去开门。